接着她掀开了张娘的裙摆，把手探了进去，已经开了六指了，等开到十指就能顺利生产了。

她看到张娘双腿在打颤，声音柔和了下来，“生孩子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虽然很惊险，但是有我在，你别怕。

你应该能感受到一阵阵的宫缩痛，这痛不是持续的，现在你还不能用力。用我之前教你的呼吸法，慢慢的呼吸。”

张娘缓了缓情绪，咬牙点头。

“来，慢慢的深吸一口气......”

杵在门口处两人听不到张娘的叫喊声，反而更急了。

“周成，里面怎么突然就没声音了？是不是有甚事？”

“有东家在，没事的。”

周成应了一句，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怎么就突然不叫喊了呢？虽然他是略懂些药和医术，可稳婆之术他不懂啊，他只能是先让冯富安静的等着。

冯贵又匆匆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碗红糖鸡蛋水。

两人见状赶忙让开，顺道给冯贵开门。

冯贵走了进去，把碗放下了，眼睛一直盯着自家媳妇，三步一回头的走了出去。

两人看到冯贵走出来，连忙抓着他问，“嫂子如何了？”

冯贵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现在东家在里面帮忙，她好像没有那么痛苦了。”

冯富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周成也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有东家在，要是去别的村里找稳婆，也不知道能不能行。这滑倒了出血破水生孩子，跟普通人自然生孩子是不一样的。

里头，谷雨见缝插针的给张娘喂了几口红糖水，“多喝几口，等下要用力生产的时候才能有力气。”

张娘其实被下腹的疼痛折磨得已经浑身瘫软乏力，出了一身的冷汗衣裳也湿透了，根本就毫无胃口，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只得咬牙喝下去。

谷雨用手往张娘裙摆探去，“现在可以用力了，吸气…呼气…”

“啊——”

……

冯贵在外头听着自家娘子的叫喊声，两手交握得更紧了，脚一直不自觉地在门口来回走动，时不时盯着紧闭的门。

“你可别再走了，我的眼都花了。”冯富看着自家弟弟一直在自己跟前晃来晃去，眼花得不行。

“哥，已经两个时辰了，东家怎么都还没出来？不会…”冯贵听着里面的叫声，再看看时辰，已经六神无主了。

“嘎吱——”

房门打开了，三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谷雨脸色凝重把手里捧着的木盆递给了冯贵，“再去盛盆热水过来。”然后又关上了门。

冯贵看着木盆里猩红的水，脑子一片空白，脚像灌了铅一样。

“冯贵，去倒水。”周成看他不动又叫了一声。

“好。”冯贵才清醒过来，他定了定神，麻溜的走去了厨房。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冯富在一旁合手念叨着。

周成看着紧闭的房门点点头，“吉人自有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