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这点都没有看透？”

“小的惭愧，实属愚笨。”

方广宁扫了他一眼，反问，“这圣上为何要钦点我来此处？”

“那自然是要肃清一方。”

方广宁笑了笑，“那只是表面的意思，你要看他深一层的。”

“小的还是没明白。”

方广宁也不恼，“肃清一方，这个词用得十分严谨。有什么东西需要用肃清这一词，那自然是很严重的事。

你看马仁礼这一个小地方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为何圣上要劳师动众？

我一开始也看不懂，但是这段时间对马仁礼的观察，我觉得这其中并没有那么简单。

以马仁礼这行为做派来看，他是闹不出这么大阵仗来的，我猜测他背后肯定有人。

加上昨日收到大理寺的信，发现上京城大理寺的人也潜伏于此，那就更加断定了我的猜测了。”

贴身随从终于点了点头，“所以，你今日来看这断案不仅仅是卖大理寺一个面子，更是要刺探一下这马仁礼的虚实。”

方广宁满意的点点头，“也算没白跟我这么多年。大理寺的信里面并没有让我有所偏颇，都是在陈述事实，我猜此人也是一名刚正不阿之人。

要是在信中他对我有所要求，我反而今日就不会来了。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今日我来了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贴身随从这下全懂的，笑着问：“大人此番在最后帮这马仁礼，是想以退为进，引君入瓮？”

方广宁点点头，摸了摸胡子，“今日之事，一开始马仁礼可能会觉得我是个刚正不阿，甚至跟他不是一路的人，我开始还怕之后难以入手。

怎料，后面来了这么一个机会，那就顺水推舟，让他觉得我想跟他一路。这一趟没有白来啊！”

“大人英明啊！”贴身随从由衷的说了一句。

方广宁笑了笑，“不，这真正聪明的人不是我，是写这信的大理寺之人。今日这公堂之上，陈娇娇和那几十号人证怕是没那么简单，应该是那大理寺之人所为。

加上把我也算在其中，步步为营，一步不落的，好计谋，好计谋！”

“大人最喜欢跟聪明的人为伍了。”贴身随从跟随多年，自然是知道自家大人的性格。这善意的算计，在大人看来还带有几丝好玩的成分。

方广宁满意地摸着胡子，“不仅如此，最后冯大娘子这一出，我料他也是算计在其中的，是送我的回礼。”

另一边，

云青在书房汇报着，“大人，衙门那边有消息了。”

张子墨嘴角轻扬，“哦？”

云青恭敬的说：“一切都如大人所料，分毫不差。

陈娇娇、几十号的人证还有方大人的到来，最后冯大娘子的爆发，你都算得很准，一切都跟你预想的分毫不差。”

云青很佩服自家大人这一点，每次事情在他手上都是一步不落的，从未出差错。只是......

云青说不准的一点，她还是问一下，“只是你送给方大人的回礼，不知道他能否察觉出来？”

张子墨轻挑眉，“自然能。”

云青看自家大人料事如神的样子，也觉得可能自己是白担心的。

张子墨抬头看向了隔壁家书房窗户的方向，“那冯启程最后判得怎么样？”

“回大人，衙门的公告上写着，冯启程所有家产被抄，所有填房都得以自由，冯启程及其打手发配千里，永世不得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