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雪更是没有留意，只是焦急道：“怎么办，这断口只是寸许，想拔箭都没办法着力。”

她想来想去，突然灵光一现，“有了。”

“什么办法？”

凤千山微微挑眉，又见秦暮雪抬头看看他，又看看箭头，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羞怯之意。

旋即，秦暮雪似下定了决定一般，深吸一口气道：“把眼睛闭上，你别看。”

凤千山有些不明所以，秦暮雪却是伸手虚虚捂住了他的眼睛，他的睫毛刮在她的掌心，有些酥麻的感觉，在这样的夜容易更引人遐想。

但秦暮雪根本没给凤千山深想的机会，她一低头便凑在了他的伤口上，那骤然喷薄在伤口的热气，让他全身一僵，唇角翕合了几下，有些艰难地问出口，“你……在干嘛？”

回应他的，是秦暮雪含糊不清的哼声，因为她已经凑近了凤千山的伤口，用牙齿咬住了那截断箭，一点点地用力往外拉。

感觉到秦暮雪在做什么，凤千山整个身体都绷成了弦，伤口传来痛感，却又有一种酥麻，他垂在膝上的手忍不住紧紧握成了拳头。

秦暮雪却不敢停，就着这股力道用牙齿一点点地将断箭给拔了出来。

有温热的血溅在她的脸上，她的唇上，但是她根本不敢分心，额头冒出了细汗，连衣背都被汗水浸透。

这个过程看似很快，却又慢得让人心焦。

直到秦莫雪将整个断箭都给咬了出来，她才微微松了口气，她放下遮住凤千山眼睛的手，刚才不觉得，如今做完才觉得整个胳膊抬得都有些酸痛了。

再抬头时，却见一双灼热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秦暮雪顿时愣住了。

凤千山的眼睛亮得惊人，又仿佛夹杂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此刻秦暮雪就这样呆呆地站在他面前，她嘴里还咬着那半截断箭，脸上甚至还有他伤口溅出的血渍，却美得绝色倾城。

“怎么了，是不是太痛了？”

秦暮雪吐掉了口中的断箭，她该庆幸这箭头没有做成倒钩，而且比一般的箭小上不少，所以在扯出来时才没有大面积地将伤口撕裂。

但即使这样，伤口处依然有血液流出。

“我这里还有一些金创药，我去拿……”

秦暮雪此刻也顾不得脸上的脏污，转身就要去拿药，却没想到凤千山却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掌心也很烫，像蕴着一团火。

秦暮雪刚侧转过身，凤千山的另一只手便伸了过来，在空中微微犹豫了一下，便抚上了她的脸颊，一点一点擦去她脸上的血渍。

秦暮雪僵了一瞬，便摇头道：“我没事的，先处理你的伤口要紧。”

可凤千山却是那么固执，一下又一下地擦她脸上的血，嗓音有些喑哑，“若不及时擦去，血就擦不干净了，会变成暗红色的一团，久久地粘在人的身体上……”

秦暮雪心头一颤，再看凤千山的时候，却发现他一双黑眸仿佛氤氲着一层雾气，怎么都散不开。

这……是又想到荆国被破时的惨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