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蹴鞠场上，一场激烈的比赛正临近尾声，当蹴球飞过风流眼的那一刻，场上的观众无不站起来欢呼。

沈珏擦去头上的汗，跟冲过来的欧阳凡击掌，露出难得的笑容。

至此，东山社已经拿到了青峰赛第四场比赛的胜利，只要再赢下一场比赛，拿到足够的筹数，东山社将赢得青鸣赛的资格，而青鸣赛将是他们通往盟赛最后的钥匙。

然而当他的目光转到另一个人身上时，眼神却暗了下去。

褚闪闪喘着气，接过江莫停递过来的水囊，倒了几口水，脸上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显得有些低沉。

东山社跟她预期的那样，开始一步步走向胜利，她本该高兴才对，但她似乎高兴不起来。

江莫停的手伸过来，拍在她的肩膀上，叹了口气：“顾问过两天就要被送去北边的冥塔了，你要是真记挂着，就去看看他吧。”

褚闪闪皱眉，摇了摇头：“算了，他应该不想看到我吧。”

江莫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秦炙气冲冲朝两人走了过来：“褚闪闪，刚刚你踢的是个什么东西，陈回都比你行，你再这样，下一场你就给我滚下蹴鞠场，让陈回上。”

陈回跟在他身后，听到他这么说，忙道：“教头，郡主她只是心情不好，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失误，这不咱们还是赢了嘛。”

“心情不好？”

哪知道这下秦炙更火了，叉着腰骂道，“蹴鞠场可不是他们这些权贵子弟的游戏场，她要是不行就回去喝茶绣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江莫停的脸黑了下去：“秦教头，你的话过了。”

秦炙这才意识到问题，但他在气头上，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板着脸瞪着他：“我没有过，我说的是事实，她自己心里明白，刚才若不是有你和沈珏及时救场，我们根本赢不了。”

沈珏走了过来：“不存在救场，我们是队友。”

“没错，教头。”欧阳凡看了看褚闪闪，小声道，“军师说过，我们每一个人都很重要，我们是彼此最坚强的后盾。”

陈经典也跟着点头。

乔森接过陈经典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也接着道：“而且五方社的张扬是上截解数的高手，就连江兄都不是他的对手。”

秦炙被一群团结的球员接连攻击，涨红了脸：“那说明她就是不行，东山社好不容易走到这里，要是今天因为她输了，就功亏一篑。”

江莫停皱了皱眉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褚闪闪阻止。

褚闪闪低着头：“对不起，教头，是我错了，回去我每天多加一个时辰的练习，我会把上肢解数练到无懈可击。”

褚闪闪说到做到，当天晚上她没有去食堂吃饭，而是在蹴鞠场上不停的练习起来，看得全季心疼的不行。

但被褚闪闪赶了几次后，他只能和小琴在场外干看着。

小琴忍不住埋怨起秦炙来：“秦教头也是的，咱们比赛都赢了，他干吗还要骂郡主，还让郡主在这里没命的练习……”

全季摇头：“其实不能全怪秦教头。”

小琴嘟嘴：“为什么不怪他，都怪他，臭老头！”

全季看了看远处的身影，叹了口气：“再过两天就是顾公子被发配到北边冥塔的日子了。”

小琴惊讶地捂了捂嘴巴：“这么快吗？那郡主她……她知道吗？”

全季惆怅地点头：“嗯，昨天少君派人送来一样东西，说是顾公子要他转交给郡主的，并提出在离开前见她一面。”

小琴忍不住好奇道：“那郡主答应了吗？”

全季无奈：“要是答应了，她就不会像今日这般痛苦了，郡主心里肯定是既想见顾公子又怕见到他吧……”

小琴的包子脸忧伤起来：“郡主和顾公子真像是那话本上的苦命鸳鸯。”

结束了一天的练习，洗完澡后回到房间的褚闪闪，拿起桌子上的册子打开来，看着上面工整的文字，还有蹴鞠方位图，鼻子忍不住一酸。

这本青鸣赛策略书，就是顾问让陆知安转交给她的。

褚闪闪的眼角有些湿润，她没有想到在顾问离开前，心里想到的还是她，因为顾问以为自己比起他来在乎的是东山社，所以他甚至都没有质问，质问自己为何不肯为了他撒谎，只是给了他这个。

他是爱她的。

之前她其实有在怀疑，顾问是不是解除了催眠，恢复了本性，所以才会在她极力阻止下，还是杀了罗无得。

不，他没有，也许他真的没有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