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闪闪上了马车,江莫停便忍不住靠过来,问道:“快说说,那丫头有没有跟你说,那晚发生的事,是罗无得绑架了她吗?”
褚闪闪摇了摇头:“没有,她受到刺激,得了逆行性遗忘症。”
江莫停看着她,一脸问号:“啊?”
褚闪闪解释道:“她忘记了她掉下涧水江之后的那段记忆。”
江莫停遗憾了叹了口气:“哎,我还以为可以从她这里找到突破口,如果绑架她的人是罗无得,说不定能找到对顾兄有利的证据。”
褚闪闪没有答话,反而心事重重的样子。
江莫停以为她也是这么想的,便安慰道:“没关系,清者自清,顾兄若是没有杀人,我想玉渊定会还他清白的。”
褚闪闪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两人一路无话。
晚上的时候,褚闪闪只穿了件薄衫,任由清冷的月光洒在身上,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呆。
她对江莫停撒谎了,周轻落是得了逆行性遗忘症没错,但她心系顾问,抱着试一试万一能得到什么线索的心态,她催眠了周轻落,让她试着想起那段记忆,她成功了。
她引导周轻落,让她再一次进入回忆。
那日周轻落和她的几个小姐妹相约,在画舫上玩烟花,船到了下游的时候突然起了大雾,又传来琴声,几个小姐妹被吓得不行,便躲进了船里,只有周轻落不怕,留在甲板上。
后来她听到船尾有响声,便过去查看,然后她遇到了逃狱后一直躲藏在画舫的罗无得,她想要大叫,哪知道罗无得捂住她的嘴,带着她一起跳进了江中,等她醒来后便到了岸上。
她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只听到耳边传来两个人的打斗声,然后罗无得倒在了她的身边,鲜血淋漓,她被吓得失了声,再次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前,她隐约看到了凶手的背影,那个人很高大,他的左手臂受了伤。
而根据她打听来的消息,顾问的左手也受了伤。
全季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看到坐在院子里的褚闪闪,急忙走过去:“郡主,大半夜的,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呢?”
褚闪闪没有理他。
全季看她一副梦游的样子急了,忙又喊道:“郡主,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褚闪闪这才回过神,看到全季担心的眼神,笑了笑:“我没事,今晚月色看着不错,我就坐在这里看看。”
“可是这几天天气有些冷了,你怎么就穿这么些呢!”
全季啰嗦着,朝屋里走去,拿了披风出来,给她披在身上,又道,“这小琴丫头一点都靠不住,睡得跟一头小猪似的,一点也不会伺候。”
说着,便要去叫醒她。
褚闪闪忙阻止道:“别去叫她,让她睡吧,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全季停了脚步,转过身来,叹了口气:“郡主,我知道你心里想着顾公子,但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要是顾公子知道你这样,也该担心的。”
褚闪闪没有回话,任由他碎碎念。
这个时候,也许有个人在身边胡乱说点什么,她才不至于陷入胡思乱想之中,导致疯掉吧。
很快东山社的球员们就发现,褚闪闪似乎恢复正常了。
她不再拼命训练,也不再茶不思饭不想,吃得多了起来,可她越是这样,大家反而愈发心慌起来。
暴风雨前总是最为宁静的。
青峰赛很快就到了,第一天便是七星社和东山社争夺彩头的对赛,一个是曾有着南城最强的王牌蹴鞠队,一个是曾经赫赫有名,如今却落魄的临时组建的蹴鞠队,任谁都知道是谁会获胜。
但自从东山队在青选赛有了亮眼表现之后,还是有了一批看热闹的观众,想要看看这东山社到底能走多远。
所以这一次的观众也并不少。
外面闹哄哄的,但东山社的帐篷里,气氛却有些压抑。
秦炙看着眼前的人,板着脸道:“郡主,我觉得以你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比赛。”
褚闪闪分毫不让:“我说过,我可以。”
秦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才是东山社的教头,我有决定谁上场的权利。”
褚闪闪冷哼:“可是我记得,按照顾问原来的安排,这次争夺彩头的对赛,有我的位置。”
秦炙捏了捏拳头,压抑住怒气:“可是现在顾军师不在这里。”
眼见着两人就要干架的模样,赵荒这个老好人忙出来劝道:“秦教头,郡主,我觉得不如一人退一步……”
他话还没说完,话音就消失在两人可怕的眼神里。
“好了,不就是一个彩头嘛……”
江莫停看不下去了,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刚要说些什么,陈经典就匆匆跑了进来,他后面跟着一群衙门的人。
走在前面的捕头,朝褚闪闪行礼后道:“郡主,属下奉少君之命来请郡主。”
江莫停皱了皱眉头:“请郡主去作甚?”
捕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朝褚闪闪抱拳道:“请郡主作为罗无得一案的证人,跟属下去一趟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