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闪闪不愿意拿秦怀当筹码，是因为她觉得秦炙根本不配称为一个父亲，若他真的在乎妻子和孩子，当年就不会对他们不管不问，以至于杜如歌患上产后抑郁症。

在杜如歌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身边，但凡那时候秦炙能陪在身边，杜如歌的病情也至于越来越严重，导致自杀……

何况这十年来，他又从未尽到过父亲的责任，对秦怀不闻不问。

杜如月带着秦怀在山庄住了下来，秦怀一开始会坐在蹴鞠场边，看着球员们训练，后来渐渐的他会帮着捡飞到场外的蹴球。

褚闪闪注意到，秦怀似乎对蹴鞠有着特殊的喜欢。

这日，褚闪闪跟顾问就这些日的训练在做总结，训练的效果并没有想象的好，两人就要不要再去请秦炙出山，进行了讨论。

顾问再一次提出拿秦怀作为筹码的意见。

褚闪闪不悦地摇头，淡淡道：“这么多年了，他要是在意怀儿，也不会不过问，你觉得这么一个心肠冷硬的男人，会在乎吗？”

顾问理性分析道：“秦炙是爱着杜如歌的，不然也不会一夜白头，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何不管秦怀，但我认为他会在乎秦怀，毕竟那是杜如歌生下的孩子。”

褚闪闪皱眉：“我说了，这件事不用再议了，我知道你做事喜欢不折手段，但我有我的底线。”

顾问的眼神骤然一冷：“不折手段？原来在你心中，我是这样的人？”

褚闪闪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有些后悔，但她此时也在气头上，道歉的话在嘴边，撞上顾问那冷如冰霜的眼神，就说不下去了。

就在气氛跌到冰点之时，小琴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又是一张泪眼涟涟的包子脸。

小琴抽噎着，话都说不完整：“郡、郡主……绿萝她、她她……坏、坏人……怀、怀儿也……”

褚闪闪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肯定出了大事，忙走过去安抚起小琴。

她拉着小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蹲下身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伸出一根手指来。

褚闪闪的声音很轻，就像是羽毛一样：“小琴，来，看着我的手指。”

小琴的抽噎声渐渐小了许多，她看着褚闪闪的手指，目光跟随着手指向右，然后再向左，奇迹般的她平静了下来。

顾问看着这一幕，胸腔里似乎被什么胀满。

微风从门外刮进来，吹起褚闪闪的发，温暖的阳光落在她的眼中，仿佛揉碎的金子。

风很温柔，她也很温柔。

刚才所有的不快都一扫而空。

顾问甚至开始想，他为何要生她的气呢，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好了，而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爱她。

褚闪闪抹了一下小琴眼角的泪，小声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小琴点了点头，静静道：“今日我和绿萝姐姐，还有如月姨，带着怀儿，出去采买食物和一些日用品，可是没有想到在途中，怀儿突然就不见了，我们三人就分散了去找，我没有找到怀儿，便打算去我跟绿萝姐姐他们约定的巷子口会合，可是……可是我看到绿萝姐姐被一群男人带走了，怀儿也、也跟她在一起，我想去救他们，可那些人好凶，我、我不敢，郡主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没有，不是小琴的错。”

褚闪闪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又问道：“那群人长什么样？身上有什么特征，你还记得吗？”

小琴抠着手指，努力地回忆着：“我，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有个男人抓着绿萝姐姐的头发，他的头上戴着头巾，那个头巾上的花纹像天上的云……”

褚闪闪皱了皱眉：“凌云社？”

她首先想到的人便是杜虎了，但跟小琴描述了一遍杜虎的长相后，似乎又不是。

小琴摇着头道：“那个人只比绿萝姐姐高半个头，也没有强壮，我记起来了，他、他的脖子上有个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烙上去的！”

顾问的声音插了进来：“烙印？在南城，会对犯了偷盗、劫掠等罪名的犯人施以黥面的墨刑，据我所知，凌云社有一球员名为罗无得的，就曾因劫掠罪被抓进大牢过，但罗家也算是有些家底的，后来就用钱把他从大牢里弄出来了，被放了出来后他又在杜凌云的力保下，进了凌云社……”

褚闪闪自是不知道此人，当初麒麟社和凌云社的蹴鞠赛，好像没有见过这位球员上场过。

褚闪闪不太明白：“听说那个杜凌云当年在蹴鞠场也是个高手，人品也还不错，是个顶天立地的人，为何会让这种人进凌云社。”

顾问挑了下眉头，摇头道：“这我就不知了。”

褚闪闪看向他，每次她想知道什么，这人就像是个百科全书一般，无所不知的模样，难得也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没过多久，杜如月也满脸惨白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