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了一眼地下,眼底带着一抹恐惧,紧紧抓着树干,生怕自己掉下去。
了烟站在那边见她那模样干着急,娇声喊道:“姑姑。”
苏霁月的手松了一下,差一点掉下来。
彼时,一道身影飞过将缠在树枝上的纸鸢拿了下来。
她王者突然出现的尬顾清词,想起姑刚刚听到的话,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
她接过他手中的纸鸢,轻声道:“谢谢你。”
顾清词见她对自己这般客气,眼睛划过一抹落寞,她终究是把自己当成外人。
也罢,只要她平安喜乐,又有何妨?
两人寒暄了几句,顾清词因为有公事便离开了。
苏霁月望着手中的纸鸢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觉得他的背影看起来很萧条,有些落寞。
了烟见她一直发呆,扯了扯她的袖子喊她。
彼时,她才反应过来,摸了摸了烟的脑袋温和道:“我们回家。”
两人回到碧落轩,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院子里。
只见他一身袈裟,手里挂着一串佛珠,清冷的面容带着与世无争。
苏霁月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现在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上一次的事情,她还没有说清楚吗?
“不知世尊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释摩罗听着这话有些熟悉,好像这句话不久前就听到,眼底划过一抹失落。
“阿鸢,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她闻言一愣,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若是早些时候,他对自己百般呵护,或许她会很感动。
如今他这般,又是为何?
“劳烦世尊关心,我的身子已无大碍。”
风烛残年的身子,有什么好的,不过是吊着一口气,不甘心罢了。
如今,她最放不下的就是了烟,若是她离开了,那他该这么办?
了烟是她的心头宝,亦是她这一生拼尽全力想要保护的人。
他有些讨厌这种感觉,总觉得他们现在的距离越来越远,叹了一声,“阿鸢,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若是她愿意忘记过去的一切,与她重新开始,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重新开始?”她的眼底带着一抹诧异,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若是从前,她兴许会动摇,只是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她的心也就死了。
重新开始,这不是在讽刺她吗?
如今她不过是靠着一口气活着,还有什么机会重新开始……
“你如今是万人敬仰的世尊,而我不过是罪人苏霁月,寿命也只有百年,你说要与我重新开始,这不是在和我说笑吗?”她不等他回话,又继续说道。
她总觉得他是在可怜她,否则也不会说出这些话来羞辱她。
是不是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个好欺负的人?
听到万人敬仰四个字,他眉头紧蹙,似乎有些不悦,见她那脸上的自嘲,胸口一疼。
这不是在讽刺他吗?
他始终想不通为何去了一趟人界,她便变得如此陌生,连他也不认识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
他不明白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连大街上的陌生人都不如。
难道这是命吗?
苏霁月不语,只是觉得这话有些好笑。
若真是不打诳语,当初为何不肯出来解释一番,为何要让她一人承受这些事。
释摩罗,是不是这几千年你觉得枯燥无味,如今又想拿我寻开心?
呵,我不是物品,我是活生生的人。
释摩罗在这里吃了闭门羹,便直接回了莲花坞。
也不知为何,近日来他的脑海中总是会莫名窜入一些既熟悉又陌生的记忆。
每日被梦魇缠绕,醒来便发现自己正在莲花坞里。
他将所有的故事捋了一遍,随后便发现了里面的女主,那张脸瞧着很是熟悉,仿若在哪里见过。
突然,猛地惊醒,他目光如炬,不可置信地望着不远处。
竟然是她……
他慌乱地起身,拼命地寻找什么东西,只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后来才想起,那东西已经被苏霁月给扔了,嘴唇低喃:“没有了……”
司命望着突然出现的释摩罗,眼底掩不住震惊,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世尊吗?
眼窝深陷,憔悴的模样让人看起来忍不住一疼,他的声音有些震惊:“世尊。”
释摩罗点了点头,随后坐在他的面前,端起桌上的杯子,饮了一口茶。
“玄空尊者的事,你知道多少?”
他在梦境里看到的那张脸与玄空一模一样,也不知道他和苏霁月究竟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