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羽棠再次正眼看到郑茹芸的时候,原先朴素妆容一概被华贵所取代,大有“瑾妃第二”的趋势。
“嫔妾……见过娴嫔娘娘。”
郑茹芸这个礼,行的心不甘情不愿,但是碍于礼数,不得不为之。
颜羽棠没有叫起,她就先一步站起身,想继续往前走。
“茹修仪这个规矩,还不如本宫宫里那位如修仪遵守的好。”颜羽棠冷声道,“别人进宫才两年就知等上位同意了才能起身,怎么你待了这些年,全然忘了这个礼数呢?是瑶华宫太过冷寂,无人登门,让你忘了?”
“你!”郑茹芸想发作,还是迅速冷静下来,重新行礼,“是嫔妾的错,嫔妾认罚。”
就在此时,同样从凤鸾宫回来的肃妃走近,看到跪下那儿的郑茹芸,像是怕脏了眼似的,立刻收回了目光。
“肃妃娘娘万安。”
颜羽棠要行礼,却被她拦下:“你有了身孕,就别管这礼数了。”
“谢肃妃娘娘。”
跪在地上的郑茹芸,听到是肃妃来了,脸上红一块白一阵,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而肃妃,似乎是铁了心看场好戏。
难得没有早早就离去,而是停下来,问:“她是犯错了?”
“不是什么大错。”颜羽棠笑着解释道,“嫔妾在教她宫规呢!”
“嘁,这样的人,随了她的娘。任凭什么规矩,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一听到这话,郑茹芸便按捺不住了。
她的眼中不知何时蓄满泪水,哀声道:“不知肃妃娘娘此话何意?嫔妾自问一向行事谨慎,不曾得罪过娘娘分毫。您侮辱嫔妾也罢,为何连嫔妾的娘亲也不放过?!”
“身为一个卖唱的,生活不易,被富贵人家捡去做家奴,好歹也有个靠山。无论如何,南宫将军府还是养得起这么一号人,不会委屈了她,她应当知足且学着报恩。”肃妃怒不可遏,厉声反驳,“谁曾想贱-人都是天生的,她恩将仇报,用青楼里学来的下作手段怀上了你,气死了恩人。本宫倒是想问问你,她所做的一切是否合了人伦,合了规矩?!”
“不!不是这样的!”郑茹芸泪如雨下,几乎就是尖声辩解,“肃妃娘娘为您自己的娘亲喊冤,自然不会把人往好处想!嫔妾的娘亲是感激将军夫人恩情的,一切并不是预谋好的,都是意外,意外啊!”
她的哭喊声,陆续将这四周的宫妃,还有修剪花草的宫人引来。
见着人多,肃妃冷笑,提高了音量,扬声道:“你,郑茹芸,不过是个贱奴为做将军府妾室不择手段生下来的!若说是意外,本宫倒觉得,你不是男儿身,让贱奴失望了,这才是意外!”
“南宫遥!”
“给本宫去掌她的嘴!”肃妃淡然吩咐道,“公然叫唤本宫名讳,打到她无法开口为止!”
颜羽棠目睹了这一切,大概理清了二人的心结所在。
而一贯不声不响,和宫里众人都分割开来的肃妃,不愧是将门虎女!这一套雷厉风行下来,打了皇上的宠妃,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嬷嬷在那里一下又一下掌掴郑茹芸,她还在那儿断断续续的为其娘亲喊冤,下一次又是一声惨叫。
“娘娘,这里是宫道,往来这些人都瞧着呢,会不会不大好?”颜羽棠上前问。
“既然要学规矩,就别前怕狼后怕虎。”肃妃斜睨了她一眼,“她若是学着她下作的娘亲,去皇上面前告状,尽管找本宫便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何身份,今日不让她警醒,还真以为自己是蒙尘珠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