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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庶人云氏,蒙冤堕尘,今沉冤得雪,忆其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
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从三品嫔位,封号娴。”
宋德京宣读完圣旨之后,颜羽棠郑重接过。
她不由感慨一句:“若说宫中,本宫与何人最为熟悉,莫过于宋公公了。”
“娘娘言重了。”
“本宫几次荣辱,都是由公公带来的。从起先的惊惶不定,到现如今的习以为常,本宫竟觉过了百年。”
宋德京闻言,躬身笑道:“娘娘不似常人,陛下爱重娘娘您呢!关于这宫殿,陛下有意让您住去承乾宫,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那儿都是妃位以上的人才能居住,本宫不配。”
颜羽棠浅笑回绝。
在他愣神的工夫,慢慢吐出几个字:“若要迁宫,长乐宫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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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宁宫。
太后斜倚在那儿喝药,听到禀报之后,幽幽的叹了口气。
“有些事,注定是羡慕不来的。都是命数!”
服侍她用药的郑茹芸,放下药碗之后就跪下:“太后娘娘,臣妾自问对皇上忠心不二,皇嗣的事情还没有给臣妾一个明白。他居然迎了这毒妇回宫,这……”
“芸儿啊!”太后打断了她,“慎言!往日里你是怎么做的?现如今怎的在众人面前,公然辱骂上位为毒妇呢?”
“臣妾一时失言了……”
“娴嫔的样貌,虽然不及众妃,但是这双眼,却是对了陛下的胃口。”太后疲惫的揉着穴位,又不好明说,“陛下自小就是个倔脾气,凡是认定的,终不能改。芸儿啊,有些事,你仔细想想吧!”
“太后,臣妾的皇儿……”郑茹芸说着就要落下泪来,“臣妾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被人害死了,尸骨无存!为何……为何这时候她的孩子却降临了?臣妾斗胆再说句僭越的话,这可不是一物克了一物么?!”
太后没有应声。
在合上眼的时候,她依然可以想起那个女子,活在她的记忆里,永远年少的女子。
出身不凡,却鲜有坏脾气,成日里舞刀弄棍,是不让须眉的巾帼做派。
帝王寿宴之时,那女子曾舞剑作礼,名动四方。
正如城破之日,在鲜血浇灌着的木槿花海里,女子挥剑杀敌时的英姿,同样让人沉醉。
再睁开眼,看到郑茹芸已经哭红了的眼,萧太后暗叹一声:愈是如此,你才愈发比不上那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