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方呵出一口冷气:“那殿下接下来想如何办?”陈尔雅拿起桌案上的一卷书百无聊赖的敲了敲,“静观其变。”静观其变,就这么简单,他就是想看看,这些人究竟想搞出什么名堂。
白府。白梓歌自从那日在柴房发现昏迷的虞燕飞后,就一直在府中照看着她。白梓歌觉得这个少女身上一定有秘密,而且关乎到自己的妹妹和靖王的事,白梓歌除了自己,不准任何人靠近虞燕飞,每晚白梓歌睡在桌案前的地上,让虞燕飞睡在**,这样的情形已经维持了两日。
第三天的早上,晨曦透过厚厚的云层,像一支箭一样映照在白梓歌的房间中。一个婢女手持托盘过来轻轻敲了敲门,白梓歌系好衣带从地上起身,过去打开门:“家主,这是给那位姑娘准备的早膳。”
白梓歌接过婢女手里的托盘。白梓谣如今已经出嫁,她打算终身不嫁,守着白府,所以现在白府上下都管她叫家主,白梓歌也成了白家唯一的主人。
“好,你先下去吧。”白梓歌把婢女遣退,关上房门。她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端起托盘上的粥,慢慢走到虞燕飞身边。
她舀起一勺粥,轻轻喂到虞燕飞的嘴里,刚喂了一口,躺在**的少女睫毛轻颤,随后缓缓睁开了双眸。白梓歌见状,连忙放下粥碗,紧盯着虞燕飞苍白的脸庞,好像一眨眼她就又会昏睡过去。
虞燕飞睁开双眸,看到绑着马尾的白梓歌正守在她身边,她知道,她得救了,这一把,她赌赢了。白梓歌轻声询问虞燕飞:“姑娘,你醒了?”
虞燕飞看到自己的手臂上缠着白布条,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微微点了点头。虞燕飞刚想起来,就被白梓歌按住了。
白梓歌亲切的说:“哎,先别乱动,你刚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虞燕飞只好躺下,但是她只看着窗外的朝阳,什么也没有说。
白梓歌安顿下虞燕飞后,这才问道:“说说你是如何进到白府的吧,你之前不是与我妹妹一同进宫了吗?为何会出现在我家的柴房,而且,你的手腕是自己割伤的吧?”
虞燕飞将目光猛然放在白梓歌的脸上,但是她的眼中明显流露出为难的样子来,似乎是因为不能说话,白梓歌看出了她的心思,再次问道:“你可会写字?”
虞燕飞点点头,白梓歌起身去拿了笔墨和纸张过来,小心翼翼将虞燕飞扶起来,虞燕飞倚靠在床榻上,拿起毛笔蘸了些许墨汁,在白纸上写下了自己想说的话。
刚写好几个字,她就将纸递给白梓歌看,白梓歌接过,只见纸上的字娟秀俊丽,不禁在心里夸赞了这个姑娘一番。虞燕飞在纸上写道:小女子姓虞,闺名虞燕飞,年方二八,因为略通医术,曾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皆御医。
白梓歌看完后疑惑的抬起头:“那既然是宫中之人,你是如何来到白府的?是被我妹妹带过来的吗?可是她走了之后为何没有带走你,还有,你是被何人殴打并关入柴房的?”
虞燕飞并没有直接说,而是看了一眼白梓谣,在纸上写下:从现在开始,奴婢说的每一句话,白小姐可都信?
白梓歌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我信。”她心里其实猜出了八九分,虞燕飞一定会说她妹妹的,这件事如她所料,和她妹妹有关,难道虞燕飞如今变成这般,是白梓谣害的吗?
虞燕飞听到白梓歌回答了相信她之后,这才低下头继续写。她把自己是如何被白梓谣带入白府,又是如何被她殴打虐待直至因为看到老鼠害怕而变成哑巴的,娟秀的蝇头小字写满了整整一页,白梓歌接过来看着,越往下看就越皱眉,看完后她的胸口一起一伏的,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梓歌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来,她在可怜虞燕飞的同时也在为被自己宠坏的妹妹而生气,为了自己想要的荣华富贵和权倾朝野不惜去伤害别人,婢女也是人,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她也真下得去手。
白梓歌的手捏紧了写满字的纸张,纸在她的手里慢慢被揉皱,好像是一朵开的正纯洁的花朵被地狱之火一点点吞噬一样,她的嘴角也在不停的抽搐。虞燕飞看到白梓歌这个样子,心里有些内疚,觉得是不是不应该这么直白的告诉她这些?毕竟,那个人是她的妹妹,她如今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虞燕飞拿起笔再次写了一页纸:白小姐,实在对不住,或许,奴婢不该这么直白的告诉您此事,还请您恕罪,是奴婢的错。
她写好后轻轻拍了拍白梓歌的手臂,白梓歌从愤怒和懊悔中回过神来,虞燕飞把墨迹未干的纸递给她。
白梓歌看完后,没有怪罪虞燕飞,相反她觉得这个女孩很可怜。明明是和妹妹差不多大的年纪,妹妹如今在宫里享受荣华富贵,可以随便对宫女们颐指气使,小时候被自己宠着长大,养尊处优,要什么有什么,可她十岁时就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也就是她的父亲,好不容易在宫里谋了份差事,如今又被自己的妹妹加害,白梓歌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白梓歌握住虞燕飞的手:“虞姑娘,你安心养伤,我会把你送回宫里去的,这次,我不会再纵容家妹胡来,说起来,家妹为何这般对待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