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杨琼妃在陈治同陈煊说完陈尔雅身上携带了虎符一事后,立马心生一计,待到第二天早上陈煊上朝,她把陈治召来,让他告诉陈景渊,去林府挑拨陈尔雅和林子之间的关系,尽管并不能置林子于死地,但是至少可以让他不再信任陈尔雅,离他而去,这样,陈尔雅身边就没有一个可以帮助他的人,他就成了孤家寡人。
在前一天的夜里,陈煊派了几个侍卫,去了凌方的府中。夏日的夜一点也不宁静,萤火虫像探夜的使者,打着灯笼,大老远就可以看见莹莹绿光,月光伴着花香,蝉鸣在花间吟唱,凌府里的庭院中,眼眸清澈,似是盛满星光的少年正百无聊赖的坐在一个板凳上扇着蒲扇乘凉。
“殿下的手臂,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救?”凌方望着漆黑天穹上的繁星,喃喃自语。这时,“砰砰砰”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凌方忙站起身,丢下手里的蒲扇,拿出了衣袋中的孔雀翎,警惕的问了声:“谁啊?”
外面的人回答:“我们是陛下派来的人,陛下有事要请袁都尉过去。”凌方思索片刻,“这么晚了,陛下找我有什么事?莫不是和殿下被蛮人抓去一事有关?”
凌方也想不通,毕竟,君王的心思难猜,陈煊的想法岂是他这个无名小卒能想到的?那群人催个没完,凌方缓缓走过去:“来了来了。”凌方打开门,一群侍卫手提刀子,举着火把,气势汹汹。
“不知陛下找凌方何事?”领头的侍卫冷笑一声,摆了一下手,“去了你不就知道了?给我拿下!”一群侍卫冲上来,把凌方七手八脚束缚住,凌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他们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犯了什么错?来抓我?”凌方一边挣扎着,一边问。那些侍卫不理他,直接将他押入大牢。
那群侍卫把凌方丢进大牢,就“啪嗒”一声,无情的将牢门关上,不给他半点出去的机会。凌方跑过去抓着牢门,询问那些狱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深更半夜去我府里把我抓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门的狱卒听凌方嚷嚷的烦,就不耐烦的告诉他:“行了,你别嚷嚷了,实话告诉你吧,让你去城东是保护百姓撤离的,而你却烧了他们的房子,你说你该不该抓?”凌方听了,心里一怔,“什么烧房子?掩护百姓撤离,是主帅让我不留下证据,全部销毁的,我为了不留证据,我才烧房子的!你们搞清楚啊!”
“行了,你别在这吵了,在我们面前说这些有用吗?你还是跟审你的人说吧。”狱卒说完不再理会凌方的叫唤,凌方见那群狱卒不理他了,兀自寻思起来,他想了半天才明白自己中了陈治的诡计,明明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这心计多的让人胆寒,凌方的背后不禁觉得有一阵凉风拂过。
“就因为我是殿下那边的人,所以他才用计害我。”凌方气愤的一拳打在墙上,其实,他当时只要把百姓们护送到城西就可以了,烧房子完全是多此一举,就几间破房子,蛮人进去能找到什么?反而烧了之后,给人留下陷害自己的把柄。凌方真是悔不当初,就不该轻易去听从陈治的话。
第二天,陈煊接到了林子送来的辞官信,除了信,还有他父亲的官印他也一并上交给了陈煊,陈煊看了,不明所以,忙问跪在朝堂下的林子何意?林子回答:“回皇上,皇上一直以来很器重林家,但是,微臣只是一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经验尚不如家父,如今又害得靖王殿下落入蛮族之手,还差点丢了性命,臣心里有愧,觉得自己不配再承袭家父的爵位,因此想辞官归隐,望陛下批准。”
陈煊沉思片刻,他知道经历了这些事情,林子年幼,肯定是不想待在这官场中维持生计,但他不知道的是,林子辞官并不是因为官场的纷扰和杂乱,而是因为他与陈尔雅之间已经竖起了高高的城墙。
“如今你们孤儿寡母,你若辞了官,今后如何赡养你的母亲?”陈煊关心的问,“谢皇上关心,皇上不必担忧,家母的娘家是做药材生意的,舅父那边正好缺一个采药的帮手,微臣去替舅父采药,也可维持生计。”林子从小与林华习武,翻山越岭的本事自然可以帮助他日后为他的舅舅去采摘一些他们无法采到的稀有草药。
“你真的想好要辞官?”陈煊再一次询问,确定林子的想法,“是,臣自愿辞官,去意已决。”陈煊听罢,批准了林子的辞官信,林子毅然决然的走出了皇宫这个是非之地,走到宫门外,他望了一眼高高的宫墙,宫墙里面,住着“出卖”他父亲的“仇人”,可是他无法杀死他,替父报仇,他觉得自己很没用,父亲一生征战沙场,英勇无畏,却生出他这么个一事无成的废物,林子真想一刀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