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听罢,呆愣愣的站了一会,随即扑过去抱住司马繎新:“夫君,你觉得我一个人在家能待得住吗?你都要出征了,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去,我陪你去。”
司马繎新握住陈悦抱着自己的手:“夫人,你应该知道,战场是什么地方,这次可不能再任性了,乖乖等我回来。”陈悦甩开司马繎新的手说,“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就是因为知道是战场,才陪你去的!如果……你要是回不来,那我也不活了!”这句话,陈悦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出,重重的敲打在司马繎新的心上,比《上邪》中的誓言更震撼,比《子衿》里的句子更痴情。
司马繎新从认识她开始,就知道她和别的娇滴滴的公主不一样,她从小有一个想去外面看看的梦想,她有她的个性和理想,也正是因为这个,司马繎新才被陈悦深深吸引,不顾自己当初的身份,就去追求她。现在,他带她走出了幽深的皇宫,可是从皇宫又来到了将军府,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罢了,她还是没有看到什么,或许,带她出征,也是好的,司马繎新想着。
但是,他的心里不禁又犹豫了,那可是战场,刀剑不长眼,她一个弱女子,虽会些武功,但毕竟,她不是彪悍的战士或将领,就像一朵娇嫩的玫瑰,虽生性刚烈,但又如何经得住风雪的摧残?
“你真的想去?”司马繎新似乎是下定决心,看着陈悦清澈明亮的眼睛,轻声问,“是,我之前说过,夫君在哪儿,妾身就在哪儿。”陈悦坚定不移的回答,似乎他们就是传说中的比翼鸟,他们各自长着一只翅膀,谁离开了谁都无法飞行,不管司马繎新如何想,至少陈悦心里是这样想的。
“可是刀剑不长眼……”陈悦直接打断司马繎新的话,“我不怕!”陈悦见司马繎新不说话了,趁热打铁接着说:“只要你不告诉父皇,他们是不会知道的,出了事我来承担责任。”出了事我来承担责任。这句话让司马繎新的心里不觉有些愧疚,亏他还是堂堂男子汉,连一个女子都不如,她不怕战场上的刀剑,也不怕身为一国之君的父亲的责怪,如果出了事,她甘愿护在他的身前为他承担责任,而他竟然因为危险,就不让她跟随他出征,而委屈她独守空房,司马繎新此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混蛋。
“我不会让你承担任何责任,这次的出征,就当我带你去看外面的世界,但是,去了前线,你一定要答应我,任何时候,都要跟在我身边。”司马繎新捧住陈悦的一双素手,用从来都没有的温柔语气对她说。司马繎新一向嘴笨,所以他不会说什么声情并茂的话,但这几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陈悦见司马繎新同意了,又流露出了以往的调皮:“好,你是我夫君,我不跟你我跟谁去?”司马繎新搂住陈悦,笑说,“就你最调皮。”
前往沙场前夕,陈尔雅将袁方召去墨染殿,凌方过来的时候,陈尔雅正在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战袍。见挺拔颀长的少年进来了,陈尔雅示意他过来坐。
“此次征战,你被分在了文楚王陈治的麾下,这个人虽是我皇弟,但他是琼妃的儿子,琼妃与我母后素来不和,一直想要搬倒母后,夺取皇后的位置,你与我关系甚好,一定要当心,不要让陈治钻了空子,以免被陷害。”陈尔雅严肃的看着袁方,之前经历的种种,已经让陈尔雅清楚的看到,杨琼妃母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可以绑架皇上的庶子,可以害死外邦使臣,以此来嫁祸于他,陷害程君怡,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在权力面前,他们丧心病狂,不惜一切,就要站到最高的那个位置上,哪怕他们是踩着自己的手足的尸体。
“是,谨听靖王殿下叮嘱。”凌方向陈尔雅抱拳,并保证道。在四个人中,陈尔雅最不放心的就是凌方,司马繎新尚且和卫无情在一起,不会出什么事,王真虽然只会些三脚猫功夫,但他脑子够用,而且他们三个在一起,有卫无情监督,问题还是不大的,只有凌方,孤身一人在陈治的麾下,他虽然聪颖,但很容易感情用事,在战场这种地方,他一定会恋战,冲动,这也是陈尔雅最担心的。
与此同时,卫无情从兵部出来,他是想去找司马繎新问一下明日出征准备的如何了,在路上,他碰到了前不久刚刚被他帮过的陈如翊。陈如翊一身烟沙齐胸襦裙,身披淡绿色披帛,清新如玉,仿佛美玉生烟,她看到卫无情,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
卫无情看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陈如翊,也不敢怠慢,忙行礼。陈如翊示意卫无情不必多礼,直接开门见山就问:“听闻卫侍郎明日就要出征了。”卫无情不假思索的点点头,“正是,公主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