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麟的眼睛没有离开陈尔雅和陈子睿,语气里带着些许不解:“想着许久未进宫了,进宫先是去见了父皇,得到父皇批准后便来了母妃这里,可是,母妃,您可否告诉孩儿,您这是在干什么?之前先是闭门不见,进来后我就看到尔雅皇弟坐在这里写奏折,而地上被母妃锁住的这个少年,又是何许人也?”如果不是陈浩麟从小学诗书礼乐长大,学的都是圣人之道,这会估计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杨琼妃沉吟片刻:“哦,是这样的,母妃有话对你父皇讲,自己又不会写奏折,便让靖王殿下来帮忙写了。”陈浩麟对杨琼妃的解答很是不满,但他还是忍住怒气问,“那地上的这个少年又是怎么回事?”
“这不知是哪儿来的野小子,在苏凝宫周围偷偷摸摸的,估计是想偷东西,被宫里的公公看到了,就抓了起来。”杨琼妃随口编了这么一个谎言,妄想把陈浩麟敷衍过去。陈尔雅放下手中的狼毫,抬起头,冷笑着听着杨琼妃拙劣的谎言。
陈浩麟走到陈子睿面前,端详片刻后回过头来,直视杨琼妃:“这个少年身着绫罗绸缎,他怎么可能是小偷呢?再说,皇宫戒备森严,普通的小偷怎么可能进来?就算抓到了,为何绑到母妃的宫殿来?母妃,您为何骗麟儿?”陈浩麟的眼里略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麟儿,这是母妃的事,你能不要多管闲事吗?”面对陈浩麟一连串的提问,杨琼妃不知如何作答。陈浩麟虽然是她和陈煊的第一个儿子,可是一点也不像她,总是秉承那些圣人之道,就喜欢当好人,杨琼妃觉得,自己的长子从小读书,真的读成了书呆子。
“不管?我怎能坐视不理,母妃这样做,就不怕被父皇和皇后娘娘他们知道吗?我不在宫里的时候,母妃还做了什么阴暗的勾当?”陈浩麟衣袖一拂,气愤的对杨琼妃说。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母亲发这么大脾气,作为一个从小饱读诗书的皇子,陈浩麟平时不会这样,但当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尊敬的母亲是这样狠毒阴险的女人时,陈浩麟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自己的母亲竟是这样的人,太让他失望了。
“放肆!怎么跟本宫讲话呢?是,本宫就是把陈尔雅叫来让他写奏折给你父皇,不过这是他自愿的,并非本宫逼他,地上这个人是某个失宠嫔妃的儿子,如果陈尔雅不答应本宫的要求,本宫就废掉地上这个人的一根手指!”
陈浩麟从小学习圣人之道,遵从儒家思想,对任何人都谦逊慈善,他尊敬自己的父母,与兄弟姐妹友好相处,作为皇子,也从来不会欺压身份卑微的太监宫女,如今有了自己的殷王府,也从来不会为难府中的下人,可是他的母亲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实在令陈浩麟无法接受。
“母妃,从小到大,你要麟儿做什么麟儿都听母妃的,但是今日,我不能让母妃一再错下去了。”陈浩麟伸手抽出旁边侍卫的一把剑,上前给陈子睿砍断了锁着他手的铁链,杨琼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旁边本来派了个看守的人,他的剑被陈浩麟夺走,杨琼妃顷刻间气急败坏。
杨琼妃上前挡在陈子睿和陈浩麟面前:“你今日若敢把这野种放走,本宫就杀了他!”说完,杨琼妃举起手中的匕首对准陈子睿。陈浩麟虽说是文弱书生,可他心里也有大义凛然的情结,他丢掉手里的剑,上前将陈子睿护在身后,直视杨琼妃,一字一顿的说:“母妃,若真要拿皇弟的性命威胁,那就请先杀了麟儿吧。”说罢,陈浩麟轻轻闭上眼睛。
“这个逆子!”杨琼妃气愤的把匕首当啷一声,扔在地上,她就算再狠,也不可能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陈浩麟听到匕首落地的声音,缓缓睁开双眸,他带着陈子睿来到陈尔雅面前,陈尔雅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看到陈浩麟过来,起身向陈浩麟行了个礼。
“尔雅皇弟不必多礼,快带小皇弟离开这里吧。”陈尔雅先是惊讶,随后点点头,“多谢大皇兄,琼妃娘娘的事,我就当从未发生过,不会告诉任何人。”陈尔雅本想找机会翻盘,彻底搬倒杨琼妃的,因为多次的算计已经让陈尔雅无法对眼前这个女人再施以宽恕,可是看在陈浩麟舍命救他们的份儿上,陈尔雅决定既往不咎。
“你快走吧,什么也别说了。”陈浩麟摆摆手,他已经不想再提杨琼妃,如果可以,他情愿此刻心狠手辣,气急败坏的这个女人不是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