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凌方,跟着殿下读了几天书,你就也学大诗人一样感慨?”司马繎新把卫无情带来的碗一字型排开,“快过来倒酒。”凌方听到司马繎新的催促,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偏离了原本的目的,他忙过来把封在酒上的红布撕开,一缕幽香飘出,凌方把坛子一倾,清香的美酒澄澈的倒入了碗中,果真是陈年佳酿,看来,卫无情为了这次隆重的仪式,也是大出“血本”啊。
“好了。”凌方把剩下的半壶酒放在一旁,王真拿着匕首走过来,他将匕首轻轻一转,刀柄便面向了众人,“你们谁先来?”凌方不明所以:“来?来什么?”
王真笑笑,也学着凌方刚刚的样子模仿书生:“古人有云:歃血为盟,我们虽是拜把子,也要滴血结拜,以日月鉴我们的忠心。”司马繎新看到王真假装一本正经的在那里咬文嚼字,不耐烦的瞪了一眼,“你俩别再啰嗦了,你们读了几天书,还真想像宫里的文臣皇子那样学识渊博,文采出众啊?不过也就能在我面前卖弄一下而已。”
“既然大家都推辞,我初来乍到,就先表出自己的心意吧。”卫无情淡淡的说完,拿过王真手里的匕首,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刀,鲜红的血慢慢沁出,卫无情在四个酒碗里各滴了一滴,酒顷刻间变成了淡红色。
紧接着是司马繎新,然后是王真,凌方接过匕首的时候,匕首上已经留下了三人的血。凌方眼神坚定,丝毫没有像普通的小孩子一样,摔一跤就哇哇大哭,他看也没看一眼,就把自己的手划破,将血滴在碗中。
四人每人端起一碗酒,对着香炉,香炉上插着三炷香,燃烧的香烟阵阵缭绕在香炉之上,见证着四人钢铁一般的情义。
四人手捧分别滴着自己和别人的血的酒碗同时说:“我司马繎新,王真,凌方,卫无情四人,今日在此结拜为异姓兄弟,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其他三人绝无二心,天地昭昭,日月可鉴,若有反悔,定当打入地狱,不得好死,不求同年生,但求同日死!”宣誓言罢,四人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四人默契的把碗都扔在地上摔个粉碎,并一起磕头跪拜,仪式正式完成。
按年龄排行,司马繎新为老大,卫无情老二,王真老三,凌方排老幺。凌方虽说年龄小,但他是陈尔雅在四人中最被看重的一个人,能力自然也不输于其他三人,除了武功不及卫无情,其他能力均能与另外三个人匹敌。
陈尔雅静坐墨染殿中,手握三尺长剑,盯着剑柄上的黄色同心结剑穗发呆,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谁也不知道少年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陈尔雅其实是在想,虞燕飞有没有看他的信,看了她心里会作何感想?这些陈尔雅已经不会再知道了,他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下次跟虞燕飞见面的机会。
这时,一个太监进来打断了陈尔雅的思绪:“启禀殿下,有人给殿下送来一封信,请殿下过目。”陈尔雅抬起头,看到那个太监恭恭敬敬的拿着一封信站在门口,他把剑轻轻放在桌案上,起身走到太监面前,接下那封信。
“是何人送来的?”陈尔雅并没有急着拆开那封信,而是先看看信封上的落款是谁,可是落款上一个字都没有,陈尔雅心里猜测的第一想法是:这是一封匿名信!
“回殿下,奴才不知。”太监摇摇头,万分无奈的告知陈尔雅,他只是说,这封信是从另一个太监手里拿到的,而另一个太监告诉这个太监,让他务必把这封信交给靖王。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陈尔雅遣散了太监,拿着信再次坐回案前。在陈尔雅的印象中,写匿名信的人多半是没什么好事,若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写信者为什么不敢标注自己的姓名?而是选择藏匿,还有一种可能是闲的没事的一些人在搞恶作剧作弄人,可是宫里没多少人会这么无聊,尤其是敢跟他靖王开玩笑,如果是开玩笑,那会不会是他那个调皮的皇妹陈悦?
陈尔雅不紧不慢的撕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信只有一行字,而且字迹潦草,看样子像是随便写上去的:靖王殿下,你的皇弟陈子睿现在在本宫手里,要想救他,就来苏凝宫见我,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后果自负!
陈尔雅看罢信上的内容,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后果自负”,让他着实吃了一惊!苏凝宫,那不是杨琼妃的宫殿吗?她竟然挟持了陈子睿!陈尔雅原本以为,就算陈煊再宠爱杨琼妃,她也只是个嫔妃而已,除了陷害自己和程君怡,她也不会再干出什么其他的事来,可是令陈尔雅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明目张胆的开始威胁自己,而且是挟持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