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完了，一切都完了啊。

他坐在地上，抱着头痛哭，明明应该是老爷子病危，他理所应当地继承老爷子手里的股份；明明应该是他大权在握，号令整个夜氏集团，打压夜君寒；明明...

明明啊...

他将每一步都部署地小心翼翼，生怕露出马脚，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局面，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夜昊天怎么也想不通。

对了，是夜君寒，是他，要是没有夜君寒出现搅局，老爷子就会按照计划，在没有人发觉的情况下死去，他现在肯定也已经得到众人同意，拿到老爷子手里的股份了，事情也不会败露。

一切都是拜夜君寒所赐，夜君寒毁了他一切的部署，他要杀了他。

双眼充血，眉头紧皱，牙齿紧紧咬着唇角。恨意，已经侵蚀了夜昊天的大脑，他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夜君寒。

说做就做，于是，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做成环状，冲向夜君寒，试图扼住他的脖子，掐死他。

可却连夜君寒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一旁的保镖给制服，挣脱不开，动弹不得。

这时，夜君寒却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缓缓朝着夜昊天走去。

他高大挺拔的身姿在地面上压下一层暗影，照在夜昊天身上，仿佛死神的降临。

在夜昊天面前站定，他慢慢摘而成。

“小寒，你，你的腿没事?容貌也没有毁?”老爷子看到夜君寒完好无损的腿以及那一张好看的俊脸，激动得不能自已。

在场的众人都瞪大了眼，仿佛置身梦中，其中，就包括夜昊天。

“你，你，你的腿竟然没事，你的容貌也好好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明明...”夜昊天惊悚地看着夜君寒，眸子中写满了不相信。

“明明策划了一场意外事故废了我的双腿，明明点了一场大火毁了我的容貌，是不是?”夜君寒接着夜昊天没说完的话说下去。

“你，你都知道?”夜昊天出口问道。

“是，我都知道，我只是想不通...”

夜君寒神色淡淡，不辨喜怒。

“二叔，记得小时候你还是很疼我的，那时我爸经常不在家，是你带着我去各种地方玩，给我买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爷爷打我骂我，教训我时，你也总是第一时间把我护在身后。”夜君寒目光悠深，好似陷入了绵长的回忆之中。

“那时，我甚至想，你比我爸还疼我，比我爸还更像我爸。”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渐渐疏远了我，是从成俊出生，还是从我慢慢接触夜氏集团，亦或是爷爷对我的悉心栽培，我已经记不清了...”想到此，夜君寒的脸上带了些悲伤。

“当我知道废我双腿，毁我容貌的事，是你一手策划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有多绝望，那时的我才十岁啊！”

“我多么希望那只是一场可怕的恶梦，对你存着一丝侥幸心理，可事总实不会如你我所愿。后来，你觉得废我双腿，毁我容貌还不够，甚至于想将我赶出夜氏，要我的命。现在更是连爷爷都不放过了。”夜君寒一字一句都是对夜昊天的控诉，掷地有声。

他想不通，为什么曾经对他那么好的二叔，变成如今这副面目可憎的样子。

是因为金钱吗，权利吗？

“所以，从那时开始，你就将计就计，装腿残疾，容貌尽毁，以此迷惑我的视线，放松对你的警惕，然后开始布局，收拢我的势力，好将我一网打尽吗？”夜昊天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想他精心部署这么多年，到最后竟输给了一个毛头小子。

他自以为把控全局，实则早已入了局，成了局中人。

“二叔，你还是不懂，你已经被权利侵蚀了理智了。”夜君寒摇了摇头。

“我之所以装腿残，容貌毁，是因为我想如你所愿，维持一个稳定的局面，我想，是不是只有这样，我们就能回到从前了。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跟你争什么，也从来没有想过置你于死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你，而不是害你。”

“可终究还是破灭了，这个平衡由你亲手打破，是你步步紧逼，变本加厉，一次次地为了自己的利益置整个夜氏于不顾，为了自己的利益枉顾多少条人命，为了自己的利益连生你养你的父亲都不放过！”

“你伤害我没关系，可是你不能伤害我身边的人，不能伤害夜氏集团！我给过你机会，可你不珍惜，非要逼得我不得不出手。”夜君寒情绪也有些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