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下个月我一定给您交房租,就算是您不同意也不要当着她的面说,医生说她没几天了。
万一她一听到您逼我交房租,一着急的一下子……”
“好了好了好了。”房东看着他的脸色好像已经脑补到了什么,急忙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最后缓你一个月啊,下个月我再来看你要是再交不出房租,我可就报警了!”
“一定一定,房东太太您可真是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天上的星星没你亮!”老板跟灌口一般稀里哗啦一下子吐出一大串话来。
房东太太要么就是昨天没有看清夏知了的脸,要么就是今天已经被吓傻了,吓懵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虚弱的得了肺癌晚期的女人,根本就是昨天那个隔壁菜场的阿花!
好吧,不管她有没有认出来,总算是混过去了,再给一个月的时间,即便不能一下子补全三个月的房租,起码也能先给上一个月。
只要让房东太太能看到他们有赚钱的能力,就不会再紧紧相逼了。
两人总算是混过了最最重要的一关,接下来那就是努力工作,好好赚钱了。
老板送走了房东太太,然后再走回来看着正在擦着刚才满口鲜血的夏知了问道:“你这是什么东西啊。”
夏知了一边擦一边头也不抬的说:“爆珠啊,草莓味的爆珠。”
老板看着她砸了砸嘴巴,心里想着,这奶茶还真是他的福音啊!
夏知了之前就觉得有些奇怪,可是暂时没想通是为什么。
就在刚才再一次听到房东太太叫老板李嘉诚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奇怪的点在哪里。
她记得那天打扫收银台的时候,虽然老板眼疾手快的收下了他的身份证,可是夏知了那一眼却明明白白的看见了身份证上老板的名字,只有两个字!
那这个李嘉诚又是谁?夏知了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一想到那天老板收身份证的样子便又只能闭紧了嘴巴,没有问出口。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也是同病相怜的人啊。
出来混的,谁还没有点儿故事呢?
而另外一边和夏知了朝气蓬勃的新生活比起来,黎耀灵则仿佛进入了生命的寒冬一般。
夏知了当初工作的时候,房子就是他提供的,所以他也有钥匙,他接到丹尼尔教授给他发的辞职报告的一瞬间,忽然就想到了景和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那一抹笑容。
一种怪异的不安在他心头蔓延开来,油门一路踩到底,法拉利跑车的道路上疾驰着,很快就到了夏知了家。
拿钥匙开门的时候他的手一个劲儿的抖,捅了好几次钥匙才捅进了锁眼儿里,开门的时候手心尽是汗。
即便是这样,身体和大脑都已经预感到了,可他还是在开门看见屋内样子的那一瞬间,彻底凉了心。
屋子里面空****的,什么都没有,搬不走的大件儿家具全都盖上了白布。
窗帘厚厚的拉起来,屋内没有一丝光亮,黎耀灵站在门口,双手颓然的垂在身侧,他看着这间仿佛从来没有人居住过的屋子,浑身冰凉。
“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还是来晚了一步……”黎耀灵精致的薄唇微微嗫喏着,脸色一片死灰。
丹尼尔教授把辞职报告发给黎耀灵以后,没有等来他任何的回信,他就以为黎耀灵没有看见,于是便将同样的邮件也给艾力发了一封,然后告诉他事情的经过。
艾力听了这个消息以后,立刻开车赶往夏知了的住所,他的本意是想去确认夏知了的下落,可是却在悠长的走廊尽头看见了形同枯槁一般的黎耀灵。
艾力的脚步顿了顿,然后站在走廊的这一头看着黎耀灵缓缓的走过去:“黎总…”
他轻轻的叫了一声,有些忐忑。
艾力无法判断此刻黎耀灵的情绪究竟是什么?是愤怒还是极度的悲愤,又或者是心如死灰……
艾力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黎耀灵的对面,一言不发地望着他,等着他。
时间好像化成了有形的钟,在耳边滴滴答答的走着,每一秒是怎样流逝的,都让人清晰的感知得到。
过了很久很久,一直到有人走入了这一个楼层,他的脚步声仿佛是打破屏障的因素,黎耀灵这才从幽远的世界回来。
他抬眸看着艾力,声音低低的,冰冷得如同从终年冰封的积雪山顶取下的寒刀,穿过幽长的走廊,如一股寒流侵入了艾力的身体。
他脸上的神色很平和,眼眸却是灰灰暗暗的,看不到边界。
“把景和带过来”
聊天只是简单的道了这么一句,然后便转身走进了从前他夏知了一起居住的那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