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多说什么这样的事实摆出来,栗水教根本逃脱不了干系。
夏景川从进门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始终杵着拐杖,嘴角绷得紧紧的,坚毅的脸庞看起来有些紧张,但又在努力的镇定着,他看着老爷子一张一张的出示着证据,心也随着渐渐冷了下来。
在来的路上他想过很多,他在想他要怎样救他的徒弟们,因为他知道栗水教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现在事实胜于雄辩,即便他们不是故意的,也是无心之过。
合同已经签了,合约已经按了手印,按照合约上的条款,不管是无心还是故意,只要东西出现破损,就必须按照原价赔偿。
夏景川根本没有问这个戒指的价格,因为他知道这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个事情您看怎么处理?”老爷子看着夏景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个什么慈祥的老人。
“就按照合约的条款赔偿,我一分都不会抵赖”夏景川握着拳头,冷静的说道。
“既然您这样说了,那我们也就不废话了。”老爷子招招手,旁边的助理便拿过来一张纸放在桌子上:
“这是赔偿的条款,您按了手印,我们就算是生效了,这个戒指的价值是六百万,这个价格全球最权威的宝石鉴赏中心定的价,我可以给您出示价格的证书。
按照合约上签订的条款,您必须在两天之内一笔付清这一笔赔偿款,不然我们将按照法律程序请律师对您起诉,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您可能会面临家产被拍卖或者是被刑拘的可能。”
说话的人是老爷子的助理,他把赔偿的文书放在了桌子上,指着条款一条一条的解释给夏景川听。
“不用说了,我明白。”夏景川打断了助理的话,直接拿起笔在债务人那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没有一丝犹豫。
夏景川签完字以后,就带着栗水教的徒弟们离开了这间屋子,而这个时候晚宴也马上就要开始了,老爷子把戒指的盒子合上笑呵呵的招呼着大家一起去外面准备走红毯。
黎禧乐乐走在人群的最末尾,黎耀灵察觉到了她不安的思绪,于是便退后了两步走到她身边,揽过她的肩膀,拍拍她,对她说:“别担心,哥哥会帮你的。”
黎禧乐乐抬头看着他,努力的扯开嘴角,朝他笑了笑,然后低下头继续往前走。
其实他没有告诉黎耀灵,她担心的不是钱,而是夏景川。
就在刚才夏景川从进门到离开整个过程他都没有看过黎禧乐一眼,她的心一直揪着,一直在盯着他,可是却怎么也等不来他一个回应的眼神。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黎禧乐乐的心里忽然涌上了一股有些害怕的情绪,她觉得自己爱的人好像在一步步的离她远去……
而另外一边走在夜风中的夏景川也独自沉思着,也知道自己刚才整个过程都没有看过黎禧乐一眼。
不是不想看见她,而是不敢看她。
从前的种种甜蜜和开心在脑子里一点一点的回旋着,可是他的眼睛却看着黎禧乐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就在刚才那一刹那,他看着她和她的家人们坐在一起,他忽然意识到阶级和门第这种东西不是想跨就能跨过去的。
那个和自己相拥亲吻的爱人,他也是在那一刻才觉得原来她离自己是那么那么的遥远。
六百万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买了一个戒指的钱,并且他们的人生中绝不会仅仅只拥有这一枚戒指。
可是这六百万却足以让夏景川倾家**产,祖辈努力来的所有祖业可能都在这一枚戒指上毁得干干净净。
这就是差距,这就是他和黎禧乐中间永远跨不过去的那条大河。
夏景川带着徒弟们回到了栗水教里,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纷纷闷着头不说话。
夏景川取消了晚功,然后让大家各自去休息,他自己就去了禅房,坐在蒲团上,就这么坐…着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坐了一整夜。
凤鸣山上是寂静的夜色,是远离城市喧嚣的山脉,而在黎家的私人庄园里,这一场独属于黎氏集团每年最盛大的晚宴,才刚刚拉开序幕。
这个城市的繁华,喧嚣和热闹以及钱权集结的顶峰,才刚刚在这夜色中唱响了华丽的宣歌。
豪华的私人庄园,长长的红地毯,蜂拥而至的记者和媒体,数不清楚的闪光灯,一辆辆陆续开过来的豪车,车门一开走下来的皆是身着华服的俊男美女。
他们得体的微笑着,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烦恼,疾病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