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医生,实在不好意思现在打扰您,但是我妈出事儿了,能不能麻烦你现在过来一趟?”陈越的声音带着焦急和自我克制的喘息从电话那头传来。
“出什么事儿了?”夏知了想起了之前陈越和自己说的事情。
她记得,陈越当时说的是他的母亲只是为此睡眠不好,不安,应该不至于出了什么需要半夜去安抚的情况吧?
“我妈她……我现在有点不好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趟,我让司机过去接你?”陈越声音听起来很着急,似乎真的没办法了。
“我现在有时间。”夏知了咬了咬牙,医者仁心,她自己深知被心理疾病折磨的痛苦,自然也无法对其他人狠心的坐视不管。
“那太好了,你给我个地址,我现在就过来接你。”陈越接着说。
夏知了匆匆报了个地址,然后就起身将要用的东西准备好。
陈越亲自来的,约莫二十分钟的样子他就开车到了楼下。
两人也没多说什么,径直就往陈越家赶。
“你先大概和我说说伯母是什么情况吧,我先准备着。”夏知了刚坐定就掏出一个小本子,开始做准备工作。
“我妈不知道为什么,从以前开始就很讨厌白色,这几年原本也只是停留在讨厌的阶段,也没做过什么过激的行为。
但是今天晚上原本已经睡下的她突然惊醒,然后起身冲出来把家里所有和白色有关的东西都扯下来。
因为她平时就讨厌白色,所以家里白色的东西其实也不多,就是几盆花,还有墙壁是白色。”陈越一边开车一边将自己母亲的情况大概的说了下。
“那伯母现在是什么情况,就是你出来的时候,她的状况是什么样子的?”夏知了一边本子上飞快的记录着有关的信息,然后又接着问。
“我出来的时候他就缩在**,用头捂着被子,说是不想看见白色的墙壁。”陈越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顿了顿,似乎有些哽咽的样子。
夏知了悄悄的看着他,也没说破。
想想也正常,为人子看到自己母亲这个样子也确实难过。
“那你有没有做什么安抚她的措施?”夏知了看着他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然后这才接着问。
“我妈妈平常睡眠就不好,所以家里都有放着安眠药,我来的时候已经让人给她喝了,现在具体情况还不知道。”陈越如实说道。
夏知了点点头,没再说话,心里想着待会儿去了该如何应付。
车子在街道上疾驰,很快就到了陈越家的别墅。
刚一进门,就有仆人来说夫人已经睡着了。
夏知了跟在仆人身后,听着这话就知道,这位夫人指的肯定就是陈越的母亲。
陈越带着夏知了走进了客厅,果然如陈越所说,他们家里除了墙是白的,几乎就没有什么东西是白的了。
仆人上了热茶,陈越先是去了夫人的房间看了一眼,然后才走下来。
“不好意思,夏医生,我母亲刚刚睡着了,今晚这……”陈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关系,今晚夫人是吃了安眠药睡着了,要想做什么也不行了。”夏知了知道他的担忧:“我能不能在您家里四处看看,包括您母亲的房间和衣柜?”
“没问题。”陈越满口答应下来。
虽然他不懂心理学,但是在去找夏知了之前他也是做了一些工作了,他知道生活环境可以体现出一个人的心理环境,所以夏知了提出想要看的时候他也没犹豫就答应了。
陈越带着夏知了先是在家里四处看看,然后去了陈越母亲的房间。
陈越的母亲已经睡着了,因为吃了安眠药的原因,所以现在睡得很沉。
夏知了看了看她的脸色,不像是一般人睡着那样沉静,反而是一种有些麻木的神态。
夏知了在陈越的示意下,轻手轻脚的环视了房间,打开了衣柜,然后这才退出了房间。
“您母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讨厌白色这种情绪的?”夏知了回到客厅,拿出本子写了些东西,然后继续问陈越。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听我姥姥说,是从我父亲去世的时候开始。”陈越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您有印象吗?具体的表现是怎么样的?”夏知了接着问。
“我不清楚,那个时候我还小。”陈越也如是的说:“后来没过多久我就被送到法国念书了,和我母亲生活在一起的时间算起来其实也不多。”
“嗯。”夏知了想了想,然后对陈越说:“伯母的问题,初步判断是由于恐惧泛化,但是具体的恐惧因是什么得需要进行进一步的治疗才能知道。”
“可是我说服不了我的母亲去进行心理治疗,她始终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陈越有些无奈的说道。
“本来这种事情是不允许的,但是我看着那伯母的情况确实很严重,她应该是近段时间遭受过什么刺激,所以突然严重起来。
其实在我们心理学界这是一个争议很大的问题,客观病因无法得到主观病人的允许门,到底要治不要治?
我今天还真的遇到了。”夏知了笑笑,心里满满都是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