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挽着的黎耀灵的手臂纹丝不动的刚好在夏知了一低头就能看见的地方,东方木调那股清冷的味道争先恐后的钻进她的鼻腔,把她身上所有有关的记忆通通唤醒。
整个画面诡异而古怪,每个人都心怀鬼胎,默默的站着,没有人出声打破这个壁垒。
夏知了自从那天从公司回来就死心了,被那张背了锅的自行车撞倒,借着也流干了眼泪,她原本以为她已经走出来了,她原本已经死掉的心是不会疼的,她原本以为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黎耀灵了。
但,以为终究只是以为。
一楼到二楼而已,这在电梯里就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可是夏知了却头一次觉得一楼到二楼好像隔了几个世纪那样漫长,那个红色的一怎么也跳不成二。
景和挽着黎耀灵的手臂,两个人的衣服料子和姿势看起来是那样的亲密和合适。
夏知了顺着视线看向自己脚上的帆布鞋,一下子有些想笑。
她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这样的划分,果然才是对的啊~
在经过了漫长的,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痛苦时间里,电梯终于在一瞬间的失重后停稳了,电梯门缓缓打开,还是那个繁华的,热闹的商场。
“麻烦让一下。”夏知了低着头,一只手捂着眼睛,从黎耀灵身旁钻了出去。
跨出电梯质用了半秒钟的时间,夏知了下意识的缩紧背上的肌肉,好像在预防着那种如芒在背的不适感,可是步出了电梯以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她的背上,没有任何感觉。
只有一颗心,像是灰烬中不甘心的火点一样,突突的跳着,苟延残喘的想要死灰复燃。
身后的电梯门再一次关上,本不应该在一起的两个世界人这下结束了短暂的交集后各自远去了。
短短的几秒钟,那个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波涛汹涌的翻腾过,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却又连天地都颠覆了一遭。
夏知了站在光亮的大理石地板上,脚步沉沉的迈不动步子,人来人往在她身边穿梭,好像看不见她一般,大家自顾自的走着,活着,没人看她一样。
眼睛中灼烧的痛感渐渐消失了,夏知了无力的垂下手,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商场里顶楼处的水晶吊灯又大又亮,像是百日的太阳一样。
夏知了尝试着睁开眼睛,光线太刺眼,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眼泪顺着眼角哗啦啦的流下来。
她在眨眼的瞬间忽的香气从前也提议过想和黎耀灵这样出来约会,像普通情侣一样,可是黎耀灵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说自己不爱去热闹的地方,也不愿意挨着人。
“这光太刺眼了。”她暗暗的想着……一定是这样。
夏知了去了很久,回去的时候肖茵之已经关了火,坐在位置上刺溜刺溜的喝着奶茶。
“没事儿吧?”肖茵之见她红肿着眼睛回来,急忙追问道。
“没事儿。”夏知了抬起手背碰了碰眼角,只觉得火辣辣的疼,嘴角抽了一下,吸了吸气然后轻轻地摇摇头说:“就是有点疼,回去擦点药就行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肖茵之看她除了眼睛有些红肿意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人太多了,我跑了好几层才找到有空位的厕所。”夏知了将自己刚才胡乱扔下的筷子摆整齐,然后笑笑说道。
“我还以为遇上什么事儿了呢。”肖茵之没在意,叽叽咕咕的嘟囔了一句。
夏知了这么一折腾,也没什么胃口了,看着已经快要凝结成块儿的红油,便想着也该回去了。
“吃完了就走吧。”夏知了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围巾围在自己的脖子上。
“等一下。”肖茵之嚼着嘴巴里的珍珠,叫住了她。
“怎么啦?”夏知了看她好像有话要说,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我有件事想问问你。”肖茵之看了看周围,又把声音压低了几分,这才开口说:“黎耀灵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知了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瞪着眼睛看着她,喉咙像堵了一块石头,发不了声。
“这样说吧,以你对他的了解,他会不会是那种为了利益……”肖茵之顿了顿,然后抬起一只手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夏知了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却不懂她为何这样问。
“为什么这么问?”夏知了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忽然又有些不想知道了,可话都问出来了,她也只能咬咬嘴唇,做不了其他了。
“你先告诉我有没有这种可能?”肖茵之有些急,瞪着眼睛看着她。
“不排除这种可能。”夏知了蹙了蹙眉心,诚实的回答。
确实是有这种可能,黎耀灵可从来不是善人。
“我也觉得……”肖茵之摸了摸下巴,这才把黎京泽告诉自己的关于黎家的恩怨和种种告诉了夏知了。
夏知了从来只知道黎京泽是大哥,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知道他在大学任教,还以为他是生性不喜欢商场上那一套,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些故事。
对于其他,夏知了大概是有些耳闻,知道黎耀灵一接手黎氏就大刀阔斧的改革,从用人到模式,黎氏集团几乎是翻了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