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在看见衬衫上的那一抹口红时告诉自己只是意外,可能是其他的同事或者秦秘书不小心蹭上去的,还是在听见这一刻他说钥匙是老爷子给的这件事上……夏知了一直在努力的说服自己,想要让自己为所有的事情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是,其实她内心深处很清楚,怀疑和猜忌早就有了。
怎么说服怎么找借口都没用。
谎言是最伤人的痕迹,有的人用尽一生也无法修补好安全感上的匮乏和漏洞。
曾经的祝云旗,用了那样一个巨大的谎言给自己带来了长达五年的痛苦。
遇到黎耀灵,他的种种魄力和不顾生死的付出让夏知了一位自己已经修补好了那个伤口,可是现在看来,人生仿佛就是一个巨大的螺旋。
受过的伤总是还要再受一次,就好像宿命那般,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夏知了将被子裹得紧紧的,身后黎耀灵一如既往的拥自己在怀中,呼吸深沉且有规律,他睡得很熟。
夏知了还记得当初嫁进黎家时,每夜都会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和不安的惊醒,后来自己摸索着盲打莽撞的帮着他,渐渐有了一些好转。
黎耀灵每次抱着自己时入睡都很安稳,夏知了从前一直以为这里面也有几分对自己的爱和依赖,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他只是一个病人,一个病情有了好转的病人而已。
怀疑一旦有了,那便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一夜难眠,第二天早上黎耀灵早早的就起床去公司了,夏知了醒着,却没有勇气睁开眼睛看他,只是紧紧的闭着眼睛,感受着他像往常一样在自己身上赖一会儿,然后起床,离开之前在自己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额头上凉凉的湿意还在,夏知了竖着耳朵听着门关上了才睁开眼睛。
屋子里开着暖气,就算是冬天也很暖和。
夏知了瞪着天花板躺了一会儿,便起床了。
睡不着,真的睡不着,躺着也觉得不安,起来又没事情可做,夏知了完全不知道应该干嘛。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手足无措。
人就是这样,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
之前的种种一下子涌回了脑子里,去纽约之前他突然出现一夜春宵又突然离开一个字都没有的那一次,在纽约他舍身保护自己的那一次,衬衫上的口红印,景和受伤的钥匙……
一个又一个的画面就像是红脸和白脸一样交替着出现,疯狂的侵蚀着她已经不深多少的自我欺骗,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时好时坏,太折磨人了!
夏知了就这么呆呆的坐了好久才好不容易熬到了上班的时间,而另外一边,黎耀灵已经开完一个早会回到办公室了。
这段时间公司很忙,原本稳定的资源和项目一个个的接二连三的出现问题,虽然不是什么棘手的大问题,但是终究也是让人烦。
“咚~咚~咚~”
黎耀灵正在看下个季度的新项目计划,突然听见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他以为是艾力,便顺手按开了感应锁,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电脑。
“咚!”的一声微微重的闷响传来。
黎耀灵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头,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却看见自己办公桌上放了一个也银色的保温桶。
“越来越过分了!这么早让我来送早餐!”说话的人是景和,她声音有些烦闷,带着点小小的抱怨。
黎耀灵抬头看她一眼,看着她已经自然的找沙发坐下,衣服没睡醒的样子,他视线收回来看见保温桶突然想起来自己忙了好一会儿了还没吃早餐,于是接通了艾力办公室的连线:“把我的早餐热好送过来。”
“你怎么不吃这个。”景和莪听见这话突然起身走过来:“这还是热的,好歹我也起那么大早送过来啊!”
黎耀灵抬头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知了每天都会给我准备好便当,以后老爷子要是再让你送吃的过来,你自己在路上解决了就行,不一定要过来。”
“那可不行!”景和叉着腰无奈的说道:“你知道在你公司里有多少眼线吗?我这边前脚还没踏进你办公室,那边我爸和你爸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黎耀灵没说话,他何尝不知道呢?所以才没办法阻止啊!给景和一把钥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他这么一问也不过就是想探探景和的底罢了。
“现在东西也送到了,你任务也完成了,可以先走了。”黎耀灵眼睛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字,头也不抬的说道。
“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个事情想要求你帮帮我。”景和没走,反而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黎耀灵闻言抬眸看着她,眼神带着几分审视。
“是这样的。”景和看他在态度不算太冷,便正了正身子开始说:“东方金融不是成立了新的证券交易所嘛,今晚是他们的开业剪彩,所以我想请你帮帮忙,能不能带我去一下?”
“你想去干嘛?”黎耀灵看看她有些疑惑。
“我本硕学的都是金融,我对我们家的生意真的没兴趣,但是奈何我爸爸管我管得严,根本不准我出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