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蒙蒙的冷雾已经变成了飘渺的细雨。
冬天的雨总是湿冷沉重的,被雨水打湿的肩头都似乎更重了些。
陈越下了车走进家里,穿过偌大的庭院,肩头被细雨打湿了,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一进屋子便脱下了外套。
“回来啦。”一个有些年老但是依旧打扮精致得体的女子从屋子里迎出来:“要不要喝一杯热茶?”
“妈,你睡吧,我不喝了,我去洗个热水澡就行了。”陈越对着母亲笑笑,兀自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衬衫的肩头也有些湿意,陈越拿手抹了两把,便在电脑面前坐了下来,他先是在电脑面前搜索着什么,随后便拿起电话,拨通了黎京泽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午夜的慵懒和含糊。
“你认识景山这个人吗?”陈越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景山?”电话那头的黎京泽含糊了几声,然后随着一阵有些细碎的响声传来,过了几秒才再一次开口说话:“不认识,怎么了?”
“今天晚上你们家老爷子攒了个局,主角缺失别人家的孩子。”陈越勾勾嘴角,一丝嘲讽的笑意涌上来。
听着黎京泽这状态,他是完全不知道这码事儿的,作为黎家的长子如今却混到这种份上,也是让人听来唏嘘。
但是,对于陈越来说这却是好事,因为黎京泽越恨,自己就越容易和他联手,那么对付黎耀灵的砝码也就多了一分。
“你知道了什么?”点话那头的黎京泽估计也反应过来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话:“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陈越手指滑动着,眼睛看着电脑上的页面:“今晚我去了这个局,你们家老爷子对这个景山和他女儿景和很不一般,看起来似乎是想撮合景和和黎耀灵,但是黎耀灵没领情,最后闹得不是很愉快。
这个景山是北欧运输业的一把手,家底厚,你们家老爷子估计是想和他联姻。
但是,以黎家的条件,这景山也不算什么显赫的家世,老爷子看起来这么主动,我觉得不简单。”
陈越将电脑的停留在了一张景和的照片上:“你路子广,能不能想办法去查一查这个景山的底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隐情,我总觉觉得不对。”
陈越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景山……”黎京泽低低的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接着说:“我知道了,有消息会通知你。”
“嗯。”陈越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黎京泽坐在书房里,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下了这个名字,他默默的注视着这个名字很久很久,然后才抬起手快速的发送了一封邮件。
黎京泽回卧室了,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名字,可是他怎么想都觉得没有头绪。
与此同时,夏知了刚从一室春情的浴室里出来,沿路便都是刚才黎耀灵一路脱下来的衣服。
她一边走一边捡一一的捡起来,但是,就在她正准备弯腰去捡落地灯脚下的领带时,却在眼眸中闪过一抹红。
她快要触碰到领带的手一瞬间收了回来,拿起自己但在左手臂上的那件白衬衫,一点点的翻开领口……一抹口红的印子。
夏知了呆呆的看着那抹红,只觉得好刺眼,好刺眼……她的手指微微的颤抖伸出去,试探了两次,然后才摸了摸那抹红印,确定是口红。
夏知了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那抹红印。
衬衫的领口,已经是非常亲密的距离了,要凑多近才能让口红不小心沾在上面,正常的加班工作肯定会有女同事,可是,没有哪个女同事的工作需要让口让蹭到自己老板的衬衫领口处。
夏知了不敢往下想,她匆匆将衣服一收接着往洗衣机里面一扔,就匆匆的爬上了床。
她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只漏出两只眼睛在外面。
她看着昏黄的灯光,耳朵里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满脑子都是刚才的耳鬓厮磨和办公室里缠绵的身影,一个是真实,一个是幻想,就像放电影一样不断的交替出现,在夏知了的脑子里疯狂的叫嚣着。
夏知了用力的摇摇头,想要将这些莫名的想法甩出去,因为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深闺怨妇。
水声在自己没瞎想多久的时候就停止了,夏知了下意识的蜷了蜷身子。
黎耀灵温暖高大的身躯从背后搂着自己,他钻进被窝来,带着暖暖的香气。
“今天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才工作结束吗?”夏知了在被子里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假装随意的问了一句。
“嗯。”黎耀灵将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的颈窝里,贪婪的亲了亲:“今天有点忙,开了好几个会,结束的晚。”
黎耀灵的语气如常,完全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对。
夏知了满脑子都是他衬衫领口的那一抹口红印,怎么都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