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站在房间门口,静静的待着,等着,等着她平复的那一刻。
肖茵之所有过激的反应他都已经料到了,所以,此刻的他并不慌乱,也不担心。
就好像知道下雨了,可是,雨总会停的那样,黎京泽就这么静静等着,等着,就像等待雨停那样。
黄昏是最接近黑夜的时分,连太阳下落的速度都会变得特别快,绚烂的彩霞像转瞬即逝的昙花一般,在天空染成斑斓的色彩,然后转身离开,像落幕的舞台一样,只留下一片漆黑。
黎京泽站在门口等着,他听着肖茵之的声音开始带着哭腔,然后渐渐的开始嘶哑,最终气息微弱。
他知道,时间到了。
黎京泽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猛的踹了一脚门,砰的一下,两门踹开了,然后阔步走进去,一把将跪爬在地上的肖茵之搂在怀里,任凭她怎么挣扎,怎样反抗都不松手。
肖茵之从哭喊,变成了抽泣,最终渐渐停止。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很可笑?”肖茵之满脸都是泪痕,头发散乱,眼神涣散又带着孩童一般极其渴望得到肯定的模样。
黎京泽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摇摇头,伸手将她凌乱的发丝一点一点捋顺。
“那你有没有觉得我很脏?”肖茵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带着点试探,轻轻抓着黎京泽的胳膊,急不可耐的问道。
“没有。”黎京泽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摇摇头,温柔的回道。
“我都这样了,你还愿意抱我?”肖茵之满眼都是难掩的悲伤和期待。
“茵之,这不是你的错,你要记住,这不是你的错。”黎京泽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轻声安慰道。
这句话一出,肖茵之的眼泪就好像决堤的湖水一般,根本控制不住,一个劲的往下掉。
夏知了也说过这句话,但是,那不一样。
说实话,在肖茵之看来,夏知了会这样说,完全是自己的意料之中,并且,自己对于夏知了有一种长久以来感情积累的安全感,就像亲人一样。
而黎京泽则不一样,黎京泽说出这句话,完全是肖茵之意料之外的。
原本就是对黎京泽有着小心翼翼暗恋的她,听到黎京泽的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眼泪是很神奇的东西,当你悲伤时,每哭一次,就会感觉到,悲伤被带走了一点。
黑夜越来越深了,有很多房间已经熄灯睡觉了,可是,还有另外一些房间亮着灯。
他们或许是在学习,或许是不得已加班,有的高兴,有的悲伤。
而在黎氏集团的大楼里,顶楼的灯一样亮着。
“好,我知道了。”一个俊美的男子坐在红木办公桌前,对着手机低低的道了一句,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可是,挂完电话以后,男子的眉头却深深的拧在了一起,他修长的手指重重的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默了一会儿,然后便起身朝着里屋的一间办公室走去。
“咚~咚~咚~”夏知了听见有人敲门,急忙起来开门,果然,门一开,门口站着黎耀灵。
“怎么样了?”夏知了一看见他,便急忙追问道。
“事情的结果不太好。”黎耀灵语气听起来很严肃,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那个叫李成言的,已经查到了,真名叫柳林,可是,十年前,他的家人已经申报死亡把他的户口注销了。”
“所以?”夏知了听着这一切,只觉得不可思议!
好像事情的所有发展都已经超出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想象!
“所以说,这个李成言,是个骗子。
我让艾力用脸部资料做大数据,没有查到另外一个人和他像的人,但是我们找到了他本人。
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死。
至于假死的原因,已经查不到,十年了,太早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让艾力按照已经找到的那张人脸去普查所有的监控数据网,找到了线索。
他出现的行动路线和痕迹,符合你说的所有的和肖茵之的故事线,所以可以确定是本人。
但是,除了这一条痕迹以外,就只有一个月之前他出入过一次夜店,然后就买也查不到他的讯息了。”黎耀灵冷静的将这一番结果一字一句的和夏知了说完。
当然了,他还有一句话藏在心里没说,那就说,李成言出入夜店那天,黎京泽也出出入过同一家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