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伯允的裤包里,装着一个小小的首饰盒,里面有一颗桃篮。
酒红色锦绒的首饰盒,在王伯允的手里被他反复摩挲着,手心的汗将其中一小片的锦绒已经打湿了。
桃篮,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
可是,它费时又费精力。
就是把一颗洗干净的桃核,用小锯子,一点一点的将桃核上面的两边轻轻锯掉,看起来以后就像是一个小提篮的形状,所以叫桃篮。
这是奶奶告诉自己的,桃篮辟邪,给小朋友带在身上,就什么都不怕了。
王伯允还记得,他和夏知了一起去看电影的时候,她胆小的模样。
她怕黑,怕自己一个人,怕鬼……什么都怕!
送这颗桃篮给她,是自己想了很久的。
买什么送都觉得没有意义,所以送这个。
他就是想告诉夏知了,我们小朋友从此也有了护身符了,以后就什么都不用怕了,有桃篮,还有他。
他做桃篮的时候,手上不小心被划到的口子,现在都还没好,一出汗,就在手心隐隐作痛,连着心脏,突突突的跳着疼。
现在已然是下午了,可是夏日的太阳,还是晒得人头发昏。
王伯允一直抬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楼顶的状况,一秒都不敢移开眼睛。
楼下的人群散了些,渐渐有人觉得无聊,便离开了。
可是警察一刻也不敢松懈,所以警戒线依然防守得很严,他们三人依然只能站在sp;可能是药效过去了,又或者是因为烈日太灼人了,夏知了渐渐有知觉了。
脑袋昏昏沉沉,四肢都动弹不得,夏知了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还是觉得不舒服,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往下坠,可是,却有一些绳子狠狠的勒着自己,往上吊着。
夏知了皱皱眉毛,感觉到了周围呼呼吹过的风。
她疲惫的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太阳底下滚烫的水泥地,再往上看,是大片空旷的地面,然后是万里无云的蓝天,还有让人睁不开眼的刺眼的阳光。
“终于醒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到了夏知了的耳朵里。
夏知了努力的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阳光的强度,然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是王若曦。
“你……你怎么在这儿?”夏知了清了清干渴的嗓子,有气无力的问道。
显然,夏知了此刻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处于完全没有搞清楚情况的状态。
“姐姐,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哦~”王若曦走近了几步,笑笑温柔的说:“你好好看看,你现在是处于什么状态吧。”
夏知了蹙着眉,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一点回到她脑子里了。
她抬头看看王若曦,她笑得那样好看,又那样疲惫,好像努力了很久,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那样。
王若曦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自己,夏知了不再寄希望于她,于是自己转头看着现在的情况。
虽然王若曦没说,但是她已经能感觉到了,自己的处境不妙……
首先,这个高度来看,自己显然是在一个高楼的楼顶,再侧头看看自己,正被绳子绑在一个有些生锈的楼梯上。
楼顶上唯一会出现楼梯的地方,应该就是楼顶的水塔了。
大致看了一圈,夏知了大概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她清了清嗓子,尽量镇定的开口:“你今天约我出来就是为了现在吧,呵~”夏知了笑笑,有些无奈。
“对啊,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为了绑架你啊!”王若曦笑着,那样理所当然的样子。
“为什么?绑架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呢?”这是夏知了唯一不解的地方。
一般人绑架都是为了利益交换,可是自己从来就和她没有任何利益往来,她绑架自己,能给她换来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要,我这样儿的人,还要什么呢。”王若曦摇摇头,接着又低低的念叨了一句:“我什么都不要……”
“那你为什么绑架我?”夏知了接着问。
“因为我恨你呀!”王若曦走到了夏知了面前,她凑到夏知了面前,轻描淡写的说着。
她的语气完全不像说出这种话的语气,她异常的平静,平静得就好像在说一句平常的打招呼的话那般。
“你现在其实过的一点都不好,对不对?”夏知了没有去追问她为什么恨自己,而是话锋一转,笑着问她。
“对,我现在过得一点都不好!”王若曦忽然一把揪着自己的头发,恶狠狠的咬着牙:“我确实离婚了,可是我一分钱都没分到!
我的父母彻底不理我了,不接我的电话,不让我回家。
我也根本就供不起我的弟弟上什么国际学校,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司!
刚离婚的那个时候,我连自己都养不活!
我现在也只是在一个很小的公司里面,做一个再小不过的职员,每天累成狗一样,拿着微薄的工资,活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