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交握在一起的指尖微微发凉,她好奇到底是怎样的毒素才能让温雪稚连声疼都来不及感知,便失去了所有直觉,变成一具尸体。
“毒是他下的。”
陆行昭却起身,忽然道。
“他……”
姜妩细细思索他话里的话,这个他是指……
她猛地想到什么,脸色有些发白,
“侯爷是说,这毒是昨日温雪稚去找那个人时,他给她下的?”
可是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确切的把握来通过逼问温雪稚而让慕容家兄弟消除隔阂,而这个计策,也是陆行昭刚刚想出来的罢了。
所以……那人甚至都不是预料到他们会来才对温雪稚下的手,而单单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看上去温雪稚对他是真心相护的。”
姜妩叹声气,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温雪稚可恨?还是说她可怜?
说她可恨,可她偏偏是一个身世极其悲惨的女子,从小便被家族中的飞来横祸连累,过上了生不如死的日子,这样的日子,怎能让她不恨?
可若要说其可怜,她为了报自己的仇,便要挑拨慕容瑾与慕容枫之间的关系,她明知道这两兄弟平日里都是真心待她,是良善之辈,却还是不管不顾地让他们反目成仇,这一举动甚至会给慕容家带来杀身之祸。
总归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人世间的许多道理,向来不是非黑即白的,可能穷尽一生都说不清楚。
“侯爷,现在该当如何?”
“搜。”
陆行昭脊背挺直,一手绕过她的手指,握在掌心细细揉捏着,“把这风华坊给本侯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昨日温雪稚在自己身上下的欢宜香既然不是要用在慕容瑾身上的,那便是为了那个男人。
而中了这种香的女人,断然不会出这风华坊的大门再长途跋涉去到其他地方与人幽会,不然也就没有必要在出发之前便燃香了。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
那便是昨日那个人一定来过风华坊。
如果不是正常的厢房的话,那就说明——这风华坊里有密室。
姜妩和陆行昭想到一块儿去了,她也觉得昨日定当是那个男人来找的温雪稚,而不是她亲自出去。
“那就辛苦侯爷的人仔细搜查了。”
她退了几步,作势要出去,却忽然想到什么,又补充道,
“尤其是看上去不像房间,但是又能通风的地方,容易藏密室。”
“不错。”
陆行昭颇有几分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好像没想到她会懂这个。
姜妩只是笑笑,假装没看懂他的意思,便先行告退了。
现在开始,这里是陆行昭在负责,她若是再指指点点,恐又要惹他不开心的。
想到这儿,她上了马车后,便同青鸾说直接回府。
只是没想到,回府后府内有客人在等待。
姜妩一踏进门,就看到眼前一道清瘦身影背对她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劲瘦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