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烟被腹部传来的剧痛惊醒,没有阵痛,直接剧痛,强烈的宫缩仿佛将她置身于老虎凳上,她也由胎心监护室被推进了产房。
“唐玖,你会遭报应!”李璟荣在办公室里,知道颜酌没有请来茅衷寒之后,什么也不顾了,大声嚷嚷起来,“不就是你想爬上茅委员的床,所以看茅太太不顺眼,想将她置于死地吗?八个月你吊催产针,你就是杀人凶手!”
唐玖也不在乎门外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小护士,她的脸上挂着凶狠的笑意,“李医生,您懂得比我多,禹小姐现在宫口已经开了三指了,您说是把催产针停了,还是继续挂着?”
“你!”李璟荣用食指指着她,气得发抖,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李主任认为该停,那么你就去停了。”唐玖从椅子上下来,迈开了修长的两条腿,想往外走。
李璟荣在她的身后惊恐得瞳孔放大,脱口而出的喊了句:“不要!”
宫口已经开了,孩子的头都快要看到了,不生下来母亲会没命的。
“好!”唐玖对着几个小护士一嚷:“李主任说将催产针再挂上一瓶!把孩子给我催下来!”
唐玖特意将主任两个字咬得很重。
小护士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李璟荣不敢再耽搁下去,疯了似的朝着春烟的产房内跑去,与其让那些没有经验的小护士接生,不如她亲自动手。
必要的时候,就将这孩子在腹中绞死,只要能确保禹春烟的平安。
.
颜酌在产房内,看着小护士来来回回端出去一盆接一盆的血水,他也顾不上产房污秽,顾不上男女有别,紧紧握着春烟的手。
春烟疼得死去活来,眼泪将头发打湿,也将床单和枕头打湿。
“姐,是我没用,没能把姐夫叫来!”
“不怪你,”春烟将手指放进嘴里,立刻被咬破了,她撑着一口气,安慰颜酌:“茅衷寒厌弃了我,他有喜欢的人了,他喜欢唐医生,所以他不来看我,很正常。”
回重庆的这两个月以来,她已经看透了,茅衷寒和唐医生眉目传情,琴瑟和谐,她知道茅衷寒喜欢唐医生。
她不怪他喜新厌旧,她还不是对顾轻念念不忘吗。
她只想平安生下孩子,然后重新回北平,回荣福堂。
“姐,”颜酌看她被咬破的手指,将她的手拿开,随后将自己的手背递了过去,“疼,就咬我吧。”
春烟疼得意识渐渐模糊,每当她几乎快要晕厥的时候,都会从疼痛中再度醒来,小腹传来的阵阵绞痛,让她下意识咬住了颜酌的手背。
随着一排清晰的小牙印,颜酌的手背渗出鲜血来,他连眉头都没皱,望着**挣扎着的姐姐,焦急又心痛。
“弟弟,我可能是快死了。”春烟感受到撕裂般的痛楚席卷而来,任凭李璟荣怎样指挥,她都使不上一点力气,她偏头看向颜酌:“要是我死了,孩子随我去了还好,我也不放心留他一人在世上,若是孩子完好,你就把他交给茅衷寒,他的孩子,他会善待的……”
“姐,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宝宝也会健健康康的长大!”颜酌本就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听见她这样说,更是激出了一身冷汗。
春烟摇摇头,她知道生孩子会疼,但是这种疼已经让她足以死去千万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