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桃最开始住进小节的宅子里时,他的内心是拒绝的。
并且悔不当初,为何要招惹这个祖宗。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当时太年轻,否则一开始根本不会答应她住进来。
竹桃从住进来之后,小节才发觉自己可能是被骗了,因为这个姑娘吃他的,用他的,完全忘了回家,虽然她没家。
但也忘了工作,虽然她的工作不太体面。
但是跟小节又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她男人。
只是此时看着竹桃在春烟跟前忙来忙去,他只有傻愣着的份儿。
养她千日,用她一时。如今看着她照顾着春烟,也算没有辜负他付出的那些美食。
“春烟被强迫了。”
竹桃得出结论之后,小节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他用食指按了按发麻的头皮,痛苦万分。
可是他仍旧不愿意相信,逼问了句:“你怎么能确定?”
竹桃其实也不是十分确定,如果春烟真的行了**,又赶上来月信,那滩血污有可能并非是处女的经血。
不过还没有等竹桃说出自己的疑惑,小节已经苦笑着否定了自己这一猜想。竹桃在男人身边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什么样的情形不懂得。
“我得去告诉师兄。”
小节下意识想到的首先就是顾轻,春烟出了事,顾轻当然有资格第一个知道。也应该让他知道,并且来照顾春烟。
“疯了吗?你告诉他,他会怎么想,怎么做?他真的会一点不介意春烟被人玷污过吗?他如果一怒之下去找人拼命,那不是以卵击石吗?”
竹桃一连串的发问让小节冷静了下来,可是他的内心实在没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照顾好春烟,等她醒来之后自己决定要不要告诉二爷,什么时候告诉二爷。”
竹桃甚至在想,如果春烟执意要欺骗顾轻,抹去这段经历,她也愿意帮忙隐瞒。
小节即使是个榆木脑袋,也分的清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终究是师兄和阿姊之间的事,他没有权利置喙。
只是他好心疼阿姊,觉得春烟不该承受这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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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桃请来大夫替春烟诊了脉,发现她体内还有残留的麻醉药,又冻出了风寒,此刻高烧不退。开了些汤药,嘱托竹桃每日三次叫她服下。
这几日竹桃几乎夜夜睡在春烟的身边,白天就给她擦洗身体,更换月信带。
春烟中间醒过几次,也许是太过痛苦,也许是烧得太过于迷糊,也许是不愿面对现实,短暂的清醒之后,被竹桃见缝插针的喂了几勺汤药之后,她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她在梦里看见顾轻心碎的眼睛,听见顾轻骂她是婊子。太多难听的话不绝于耳,她害怕听到。可是她捂住了耳朵,声音还会从四面八方钻进来,只钻到她的体内,让她的身体变成了四面透风的墙。
她还梦到了母亲,焉知春将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小脑瓜,告诉她:孩子别怕,妈妈来了,妈妈来了……
春烟以为自己很快就要死了,然而在早春三月的阳光里,她还是睁开了眼睛。听见屋外竹桃和小节的对话。
“医生说她体内有残存的蒙汗药,春烟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你们荣福堂谁跟她有仇啊?”
“不会是荣福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