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静如止水,哪怕在棉布拆到最后一层,看见那道疤**出来的时候,还是没有丝毫慌张。指尖小心翼翼的攀附上那道丑陋的伤疤,凸出来的紫红色,让她那张精致的小脸,霎时间毁的一塌糊涂。
她将额前的头发又放下了些,企图遮住一些伤疤,但命运如同恶作剧般,放肆的跟她开着玩笑,有风从窗户吹进来,额前的碎发飘起,伤疤又原形毕露了。
铜镜里出现一张熟悉的脸,他一脸心碎的表情望着镜中的姑娘。
“顾轻,我想买一顶帽子。”
顾轻走过来,半跪在她椅子的面前,从她的膝盖上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吻了吻。
“好。”
他深知帽子也不是长远之计,只是顾轻并没有更好的办法,除了……去求一个人。
春烟罕见的旷课了一天,顾轻出去给她买帽子。
但他并没有流连于繁华的街市,急于寻找一顶俏皮的帽子,而是从前门桥径直走过,直奔白府。
此时的白府上下,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因为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白凤娇被仆人架着,一度从老爷的客房,被拎回了自己的卧房,几个彪形大汉架着她宛如提着一只小鸡。
若是普通的家奴,也不敢吃了这熊心豹子胆,敢动二小姐一根汗毛。只因是白凤娇的父亲、白家基业的唯一继承人手底下的奴才,才敢多有得罪。毕竟他们是老爷专门培养出来看家护院的,不懂得见风使舵,只知道听命于老爷。
“爹爹!我不嫁给他,这是我自己的人生!”
随着白凤娇卧房的门被重重的落了锁,她也情急之下大声喊出了这一句。
老爷正坐在与二小姐的卧房遥遥相对的小亭子里,听到女儿这句喊话,他并不为所动,显然要跟这个一向任性娇纵的女儿对抗到底。
“你们这帮狗奴才!”白凤娇揉了揉被握痛的手腕,气急败坏的抓起桌子上的苹果恨恨的啃了起来,仿佛手中握着的苹果是这帮奴才的骨头一样。
她实在无法接受,她只是逛个街的时间,家里就来了一个所谓的远方的表哥,她破天荒的没有回避,出于礼貌跟客人打了个招呼,却被告知她同这个表哥定了娃娃亲。
等她在仔细瞧着表哥的一张脸,虽然比普通人出众了些,但比顾轻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素未平生,叫她怎能嫁给他。
“二小姐,门外有个叫顾轻的要见你,您看要不要通知老爷一声。”白凤娇的贴身丫鬟绿萝趴在门缝处小声的说着。
“二爷……?”白凤娇握着苹果的手突然僵住了,一个没拿稳,苹果滚落到地上,她小声骂了句:“猪头!你胆敢告诉老爷,我就把你赶出白府去!”
绿萝捂着嘴巴笑,她本就没有要通知老爷的意思,她跟二小姐一般大,亲眼所见二小姐对顾轻的痴迷,眼下只不过想调戏她一番,看她猴急的样子罢了。
而她知道,二小姐也绝不会把她赶出府去,因为那样,就没有人听她整日碎碎念说顾轻有多风流倜傥了。
“绿萝知道,只是二小姐,眼下你也出不去这门,可有什么法子?”绿萝知道二小姐一向古灵精怪,鬼点子多,定有法子破此门。实在不行使出杀手锏,将老太爷给搬出来,老爷的手段再利落,也不敢武逆父亲。
白凤娇急得团团转,她好不容易才等来这样的几个机会,她不能让机会就这样白白溜走了。直到望见桌子上那一把明晃晃的藏刀,突然竖起眉毛,把心一横,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