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娇无奈的皱了皱眉:“春烟,你什么都没有,可是你有顾轻,这是我羡慕的。”她终究还是不愿伴随着顾轻的唱腔,和人争吵。
顿了一下,斩钉截铁的继续说:“可是你也别得意的太早,从小到大,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杏花树下,有风拂过,吹得两个少女的发丝在风中飘舞。
白凤娇看着她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想必她是真的不清楚的。终究叹了口气:“方才在后台,顾轻同我讲,他心里满满的都是你。此生非你不娶,若违誓言,不得好死。”
春烟愣住了,耳边的风声停了,白凤娇的声音也变得很远。只有跟她一墙之隔的顾轻,在台上唱着戏曲,灌入她的耳膜,丝丝缕缕。抓得她的心又痛又痒。
她忽然想起来,这一次顾轻登台,她还不知道该为他画一幅素描,还是国画更好。
白凤娇看她呆若木鸡的模样,误以为是顾轻单相思她,继而在心底替她的少年郎抱憾。同时又洒脱的在心里宽慰着自己:只要坚定信念,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顾轻总有一天会被她感动。
白凤娇走过来拉着春烟的手:“我们,还是好朋友。”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成为顾轻的女人,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实在不行,只要能嫁给他,待到嫁给他之后,再允许他纳春烟为妾也无妨。
这样的设想让她的心里酸酸的,同时,她又觉得自己很伟大。不管怎样,哪怕被顾轻拒绝的体无完肤,仍然在冥冥之中有第六感告诉她,总有一天,她会成为顾轻的主妻。
戏台上,顾轻已经唱完了一段,马上返回后台换妆,准备再唱第三场。
春烟找到了禹颉,一脸的厌恶,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一条恶犬。
“顾轻已经演了两场,再这样唱下去,他的嗓子就哑了。”
“闭嘴!小王八羔子,你倒是学会教训起老子来了。”禹颉在后台毫不客气的骂了她一句,接着目送着顾轻上台,再次表演。
禹颉在心里憋着气要跟柴家班一决高下,又心疼顾轻小小年纪,纠结着又痛苦着。加之看见程之问那个叛徒堵的心里难过,没想到春烟这个小贱蹄子也这样不识好歹,竟往枪口上撞。
“呵,”春烟冷笑了一声:“什么徒弟、小叔子,为了你的银元都能豁得出去。”
“啪!”禹颉随手抄起一个茶杯砸了过去,练过武生的就是不一样。出手快准狠,由于他手劲极大,春烟的额头被破碎的瓷片砸出一个拇指长的口子,正在向外洇洇不断的渗出鲜血来。
春烟顾不上疼,随手抹了一把,鲜血立刻将她的眉毛和眼角都染红了。再去瞧父亲的神情,看不出一丝惊讶,仿佛被他砸破头的只是一只流浪猫。
血珠如同一只红色的小蛇,吐着信子,顺着手背蜿蜒而下,将她的半边袖子也染透了。
她没有哭,而是飞快的从废旧的戏服上撕下窄窄一条,缠在自己的头上。伤口的压迫,加重了额上的疼痛感,春烟走出后台,准备向白家的人求助,实在不行,向柴家班的人求助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