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想办法啊。”
“不然我们要被这个人类把毛给撸光了。”
躺在姑姑怀里的白云飞回道:“我哪儿能想到办法?一生都无所出的女人,对小动物就是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喜欢。”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为了跟在你少主的身边,是你主张我们化成原形的。”
“现在我可不是在装死,我是在生气。”
白云飞装睡着,姑姑疼爱小动物,也就不撸他的毛了,让他安静地睡觉。
她现在全心全意地撸赤华年的毛,一边抓扯着一边道:“这毛色好漂亮,好光滑。”
“胡梓啊,这宠物好,能不能送一只给我?”
“对了,就送这只赤色的给我吧?”
“不要,还是白色的吧?”
“怎么办?白色的赤色的我都想要,他们都好可爱啊。”
姑姑爱不释手地撸撸白云飞的毛,又撸撸赤华年的毛。
白云飞与赤华年都难为情死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开车的胡梓微微勾唇,在一边轻笑。
***
很快到了胡家大院。
家还是从前那个家。
院子还是从前的院子,跟胡梓小时候见到的样子一样,这十多年来竟然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姑姑看着胡梓东张西望,感触停深的样子,一手抱着白云飞,一手抱着赤华年的她走到胡梓的身边,轻声道:“自从你跟你妈妈离开家以后,我们老爸的性格就完全变了。”
“之前的他挺喜欢整理庭院的,现在的他,谁敢动庭院里的一花一木,他都会非常生气。”
“现在我们家的任何东西,都只能修复,不能有丝毫的改动。”
“对了,胡梓,你跟你妈妈的房间都还在,而且完全维持原状,你要去看看吗?”
胡梓摇了摇头:“我先去爷爷房间。”
姑姑:“哦哦,好好。走吧,爸爸看到你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胡梓不再说话,跟着姑姑姑父直接走向爷爷的房间。
在进入到爷爷房间的那一刻,胡梓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下来了。
他单膝下跪,低沉着声音喊了一声:“爷爷。”
躺在**,一双昏花的老眼一直看着窗外的爷爷突然像是僵住了一般,不敢动弹,怕弄出声响来把他的幻听给整没了。
胡梓继续道:“爷爷,不孝孙子胡梓来看您了。”
“对不起,爷爷。”
现在胡梓真的后悔了。
爷爷当年赶他出家门是有原因的,他杀害了自己的父亲,这样的罪孽如果还把他留在胡家,那胡家家族里的所有人都会怨声载道,弄得家宅不宁。
赶他出家门,只是给了他另外一条出路而已。
他不应该真的十多年都对亲人们不理不问。
害得他连奶奶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看着爷爷气若游丝地吊着一口气,就为了见到他这个孙子。
胡梓跪在地上,埋着头,第一次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流。
过了好一会儿,爷爷才算是转过头,看到了跪在床榻边上的胡梓:“胡梓,孙子,真是你吗?快让爷爷看看。”
胡梓急忙站起来,坐在床沿上,拉着爷爷那双形如枯槁的手:“爷爷,是我,是我,不孝孙子来看您了。”
爷爷拉着胡梓的手,转眸看向姑姑姑父:“你们出去吧?”
姑姑姑父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出去了。
姑姑怀里抱着的赤华年与白云飞,在这一刻用尽猛地挣脱了姑姑的手,跳了下来,很快就跑到了胡梓的脚边。
姑姑原本还想来抓的,被姑父拉走了。
姑父:“好了,这是你追小狐狸的时候吗?”
“没看到爷爷有话要对胡梓说吗?”
姑姑反应过来,跟着姑父走了出去。
等佣人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姑姑不走了。
她站在门口想了想,然后低声对姑父道:“喂,你说爸爸会不会把家产都留给胡梓啊?”
姑父抬头看向天花板,想了想道:“就算爷爷会给,胡梓也不一定会要。”
“看看他在白紫城混得风生水起,应该已经看不上我们胡家这点儿家底了。”
姑姑叹了一口气:“当年哥哥嫂子都还在的时候,我们胡家是越来越蒸蒸日上。”
“哥哥死了,嫂子跟着胡梓离开胡家后,胡家就开始颓败了。”
“说到底,现在的胡家还真不是之前那个殷实的大家族了,早已经外强中干。”
姑爷也叹了一口气:“当年我们真的错了。”
“明知道那墓地里有致幻剂,胡梓一定是被至幻后才杀了大哥。”
“可我们就想把哥哥嫂子逐出家门,想独霸家业。”
“现在才知道,兴家犹如针挑土败家犹如水推沙。”
“就算当年我们跟哥哥平分家产,也要比颓败后的现在的所有家产还要多啊。”
姑姑叹了一口气,慢慢靠着墙壁坐在了地上:“所以当初我们算计来算计去,还不是在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