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睿景沉重的点了点头。

顾既明轻笑，“我等你拿个好成绩回来给她看。”如果她能醒过来的话，“顺便让我看到你的价值。”

梁睿景有一瞬间如负释重，热泪盈眶。

要知道，他曾经在意的母亲，都从没觉得他高考是多重要的事情，父亲就更不用说了，就当他以为这条路是自己在走时，顾既明却说了这些话。

漫漫前路，一下就多了两个人在看着他，鼓励期盼着他，紧紧抓着他，不让他摔入因为家庭而造成的迷茫枯寂的深渊里。

“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你还有玥玥失望的。”梁睿景深吸一口气，身上总算摆脱了一些阴霾，多了一份属于这个年纪的拼搏热血与自信。

他一定会按照自己所想，去争那个第一，圆妹妹的心愿，并让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看到他的能力。

随着两人谈完，一杯茶也入了肚，窗外月光皎洁，枝叶摇晃，带着属于夜晚的静寂却又被风吹出了几分洒脱，心情都忍不住随着要放松下来。

“嗯，回去睡吧，这段时间如果不想回梁家，可以跟我说，我帮你安排住处。”顾既明又道。

梁睿景再次跟他道了谢便加快脚步走出书房，免得自己过多打扰他的休息时间。

随着书房静下来，顾既明往后一靠，脖颈仰起一道弧线，喉结越发突显在空气中，他眼眸轻轻闭上，一边缓缓思索，一边平复心中的躁动不安。

等梁睿景高考一完，暑假一过，他也该离开这座城市重新生活了。

至于玥玥……手术成功，那就继续像现在这样，不成功——那便好好安葬了吧。

等这具身体失去生命那时，她也不再是他的玥玥了，安葬她，对顾既明来说倒也不是一件特别悲伤的事。

只是……等到那时，他又该去哪寻找他想要的人？

顾既明嘴角拉成一条冰冷的直线，闭着眼陷入黑暗中，耳边细细听着窗外的动静。

枝叶，虫鸣，晚风，偶尔路过的汽车轰鸣声，后院里保镖巡逻的脚步，却是没有一样东西能告诉他答案。

……

那晚过后，顾既明跟梁睿景算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关于梁家的事，还有别的不开心的事，全部选择一起隐瞒。

对于那晚的解释，梁睿景也只说了自己这些年的存款被梁毅锋无意翻出来，两人发生了争执，然后才出现她赶到时看到的那一幕。

说起来那晚，顾既明两人会突然出现，还是因为殷梓玥一直在手机上迟迟等不到回复，才匆匆忙忙叫上顾既明赶过来看一眼，这才正巧将他从梁毅锋手里救下，并抢回了那张卡。

殷梓玥暗暗记下他的卡号，随着梁毅锋再次被顾既明失了点手段丢进局子里蹲着，梁家的事也就暂时翻篇，无人再主动提起。

时间如白驹过隙，梁睿景搬出了梁家，待在顾既明给安排的住处，无人打扰，专心复习资料，殷梓玥的节目录制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顾既明则跟姜雪雯多次交接，最终将手术时间确定了下来。

按照殷梓玥的意思，最后定在了梁睿景出成绩那日之后。

她盼了这么久，支持了他这么久，还是想亲眼看看结果。

然而事实并不允许他们如此拖延，五月最后的几天，殷梓玥开始频繁出现呕吐的现象，甚至突然眼睛一闭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