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气的脸都红了,裴秀容放下手中的剪子,“呦呦呦,瞧把我们福临气的,你同娘亲说,你是气你哥出言无状呢,还是气他欺负苏公子?”
“这不都一样吗?”顾明璟捂着发热的脸颊,“我,我就是看不惯三哥他整日里游手好闲的,忒得丢您的脸。”
“这可不一样,”裴秀容笑弯了眼睛,“前者呢,代表着你们兄妹情深,后者呀,啧啧啧,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一晃你都这么大了,是该相看人家了。”
“哎呀娘,你说什么呢!我不和你说了,我去做功课。”
顾明璟提起裙角,起身飞也似的跑了出去,正好遇见前来对账的秦叔,“小丫头,跑什么呢?”
“叔外祖父好,璟儿还有事,先走了。”
等到秦叔掀了帘子进来,还是一脸纳闷,裴秀容笑看着他,“怎么,秦叔方才可看到璟儿了?”
“是啊,小丫头跑的可真快,往日里哪日不是缠着我要我帮她找些典籍古画的,今日见了我掉头就跑,我还有点不习惯呢。”
裴秀容摇摇头,“她啊,是被我说中了心事,害羞呢。”
“哟,也是,璟儿都这么大了,可是有中意之人了?俗话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咱们璟儿的亲事,你可得好好挑选啊。”
“秦叔放心,我已有了眉目,不过,璟儿还未及及笄,尚未定性,想等她再大些。”
“也是,以顾家的门槛,上门说亲的怕是都能排到南门外了,这姑娘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谨慎些好,谨慎些好。”
秦叔同裴秀容说了一下这半年来各个铺子的进账,待到裴秀容点头言说没有问题后便离开了。他前脚刚走,后脚顾子然就鼓着脸进来了,一进门就往裴秀容身上扑。
“哎呀娘~~”他撒起娇来,功力可比妹妹顾明璟要强的多,只见他像是粘在裴秀容身上一样,推都推不开。
“我真是怕了你了。”裴秀容只能投降,“有话快说,你娘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你折腾。”
顾子然今年虚岁十四,但他自小习武,单看身量更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这么压在裴秀容肩上,裴秀容的身形顿时一晃。
好在闹归闹,顾子然很快就坐直了身子,开始告状,“今儿个儿子不过同那苏墨渊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回来的一路上顾明璟都给我脸色瞧,你说她至于吗,就为了一个小白脸,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要了?”
苏墨渊就是顾明璟口中的苏公子,三年前清和帝立嫡长子为太子,苏墨渊的父亲与顾远卿被一并封为太子太傅。两家的关系也因此亲近了不少,不过顾子然对于虽然大自己三岁却名扬天下的苏大才子并不感冒,甚至隐隐的排斥。
“又胡说!”裴秀容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你也知道你是她亲哥哥?男子汉大丈夫,让着点妹妹怎么了?”
顾子然揉了揉被敲疼了的脑袋,“可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流里流气的样!顾明璟什么眼光啊,不过就是一张脸罢了,至于把她迷的神魂颠倒吗?”
“我这个做亲娘的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先闹起来了。”裴秀容好笑的安抚着炸了毛的小儿子,“你自己也知道她喜欢苏公子,怎么总和妹妹唱反调呢,你就不怕你越是这样,就越把璟儿往苏公子那边推?”
“真哒?”
“自然,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你小时候不就是吗,我越不让你做什么,你就越是和我对着闹,荆条都抽断了也不知悔改。”
“娘,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年的事,您~就~忘~了~吧~”
最后一句,顾子然是用戏腔唱出来的。
裴秀容反手又是一敲,眼神阴恻恻的,“怎么,咱们顾小爷又去哪里戏耍了,戏腔都出来了,一看这小曲就是没少听啊!”
“母亲大人息怒,息怒。”
顾子然连忙求饶,“儿子可不是那等纨绔子弟,去的都是正经场所。再说了,今日也不光儿子一人,宏哥儿,学敏,文之都在,咱们就是去一合茶馆凑个热闹。您也知道,一合茶馆可是连皇后娘娘都称赞之地,哪敢胡来啊。”
宏哥儿是太子的乳名,学敏和文之与顾子然一般,皆是太子的侍读,几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