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他可是离开了?”
皇后看了一眼大着胆子提醒长宁的雪乔一眼,“你三哥已经带人离开了,这会儿怕是都出了城。让母后瞧瞧,背上的伤可还疼?”
“不疼了,”自觉有求于人的长宁乖乖点头,“太医开的药虽然苦了些,但的确有效,不仅不疼了,听雪乔说连疤也没留下。母后,长宁知错了,长宁不该那样说您,您也是为了女儿好。”
“良药苦口,以后可不许胡乱发脾气了。”
长宁猛地点头,“是是是,女儿再也不敢了,母后,您都关了女儿这么久了,是不是……”
“母后今日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你一生下来身体就不好,本以为这些年养好了,谁料一场秋猎受了惊,又是高烧不止,当务之急还是要强健身体。听闻你三皇嫂的祖父已经回了京,母后打算把你送到将军府,跟着李老将军习武。”
长宁公主忍着激动,故作担心道,“女儿生性顽劣,老将军会同意吗?”
“放心,母后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不过老将军已经十几年没有收过徒弟了,你此去只是请老将军指点一番。”
不收徒才好呢,长宁公主心想,她本来也不是奔着将军府的名头去的,将军府哪里有皇宫好?不过住在将军府就没人管着了,还能出去查查那人到底是谁,真是一举两得!
“母后的苦心女儿明白,能得老将军指点,已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女儿已经很满足了。”
见长宁老实应下,皇后点点头,“你能想明白这一点,很好。后日一早,你便出宫去吧,到时自然有人接应你。”
“是。”
长宁公主欢喜于不日就能摆脱皇后的约束出宫,皇后也对于长宁的知趣十分满意,母女二人虽然各怀心事,却难得达成了一致,气氛一时和缓了许多。
一旁的旬嬷嬷老怀欣慰的看着,到底是血肉情深,只盼着娘娘和公主殿下能一直这样和平相处才好。
然而她的愿望,才过三月便落了空。
长宁公主原以为此去将军府,便是入了福窝里。有三皇嫂这层关系在,她又贵为公主,必定是被人捧着宠着,又不必像皇宫一样百般拘束,日子必定十分快活。
谁成想进了李府才发现,她想的实在太好了。
她初到李家那日,确实受到了李家的热烈欢迎,可他们眼里没有对公主的讨好,只把她当成李惠兰的小姑,虽有嘘寒问暖,可李家人向来自立,即便是姑娘家,身边也只有两个小丫鬟伺候——大多数时候主子都要亲力亲为。长宁公主进了府以后自然要按照李家的规矩来,原先从宫中带来的八个宫女,全都被遣返回宫,只留下雪乔一人。
这还不算完,长宁公主进了府以后就被安排在了与老将军相隔不远的小院子里住着。
老将军喜静,所以院子极为偏僻,附近还设了一个大的演武场。
长宁公主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由老将军带领着一路跑到京郊再跑回来,虽说那时天黑不必担心见到熟人的问题,可来回跑上这么一大圈,回府以后只恨不得倒头就睡,可惜老将军只给了她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这半个时辰又要沐浴更衣,还要吃早饭,肚子还撑着又被拉到演武场跟着李家的子孙练武。
从前长宁在宫里深受追捧,连放个屁都是香的,进了李府却成了一个既傲慢又没什么本事的娇气包。
李家任何一个与长宁同龄的姑娘,武术底子都要比她强上许多,长宁每天比试都是最后一名——不仅没有晚饭吃,还要劈柴挑水,三个月下来她肩上手上都磨出了厚厚的老茧。
这期间长宁哭过也闹过,甚至叫嚣着等她出了李府要治他们的罪,却无人理会。李家人虽然没有欺负她,可偶尔看过来的写满了好笑的眼神,却比辱骂长宁还叫她难堪。
好容易忍了三个月,长宁在比试里终于不是倒数第一,李老将军大手一挥准了她半日的假,长宁公主得了空闲后第一时间做的事就是换上衣服冲进了顾府。
是的,她大摇大摆的去了顾府。
这三月里她不得自由,然而宫女雪乔却是不受约束。李家功法只传给自家人,教长宁公主已是破例,见雪乔每日规规矩矩的,便由她去了。正好长宁公主一直对“顾侍郎”念念不忘,便叫着雪乔趁着这段时间打听消息。
起初雪乔只能同厨房的几个丫鬟婆子聊几句,后来渐渐同李家的仆从熟稔以后,还真的叫她打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