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你前面的那个碗里,放着的是何物?”
顾子白对于小孟氏的记忆虽然已经模糊,但是对着裴秀容,那声母亲他实在是叫不出口,又不知该如何称呼她,便“姨母”“姨母”的叫着。
裴秀容被叫得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顾子白是在同她说话。
她苦笑一声,眉头都皱到一起了,“这是一位老先生开的药膳方子,不过那药膳味道实在是难吃,便让人做成汤了。”
“好喝么?”顾子白对着那个海碗咽了咽口水,他天生对于食物就没有什么抵抗力,那汤看上去卖相不错。
裴秀容轻笑着,“你尝尝便知了,夏竹,你去给二少爷盛一点。”
“子白少爷!”早在顾子白开口时,他身边的奶嬷嬷脸色就不太好,这会儿听说他要喝裴秀容叫人做的汤,当即抬高了音量,“您不是最不爱喝汤了吗!”
顾子白有些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可是嬷嬷你不是都叫我吃饭前要先喝几口汤吗?”
那嬷嬷被问得语塞,干巴巴的笑了笑,“现在太晚了,您这个时候喝汤,会不消化的。”
顾子白更纳闷了,“汤有什么不消化的?”
一旁的裴秀容放下筷子,幽幽道,“我看是吃我给的汤,才不消化吧。”
“奴才惶恐!”那奶嬷嬷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嘴上一直在求饶,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不安。
“也罢,是我考虑不周。”裴秀容叹了一口气,“这药膳方子是你父亲找人开的,子白若是想喝,只管找你父亲要。我有些不大舒服,你们慢用。”
裴秀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出了门。
“这都什么人呐!”一出了门,冬雪就撇了撇嘴,“好心当作驴肝肺!”
裴秀容闭了闭眼,“你们先回去吧,绿柚,你随我来。”
“是。”
那之后裴秀容再未发一言,带着绿柚径直来到了马厩前,“你可会骑马?”
绿柚点点头,“奴婢的父亲曾做过一段时间的镖师,奴婢跟他学过。”
“那就好。”
裴秀容叫人开了马厩,牵出两匹性情温顺的马来。
看守马厩的人一个哆嗦,“夫,夫人,这如何使得?不,不如还是禀了老爷再说吧。”
裴秀容眸色发冷,“怎么,难道这马我就动不得?”
“动得,动得的。”
“既如此,我叫你牵马出来,有何不可?”
“夫人,您就饶了小的吧,万一这马发了狂摔了您,奴才万死不能谢罪啊!”
“无碍,我便是真出了事,也绝对不会怪到你的头上。”
被她淡漠的眼神看的一阵心悸,那小厮连忙闭了嘴,乖乖牵了马出来,同时也没忘记给身边的同伴使个眼色,让他赶紧去找人来。
裴秀容站在马前,一个翻身上了马。今日她穿的是胡服,原是为了去庄子里四处走走才换上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
见她动作干脆利落,双腿一夹便驱使着马向前,身后的绿柚也毫不犹豫的上了马,紧追着裴秀容而去。
这庄子里的马虽然是养来做农耕之用,但这庄子从前可是皇家所属,占地甚广,马场自然也是有的。裴秀容骑着马,没一会儿便来到了马场前,这下不等她做什么,那马便自然的进了马场。
她其实不太会骑马,或者说,她曾经会,但是时隔久远,有些动作实在是生疏了,不过此刻心里憋着一股气,不发泄出来实在是有些不爽。这也是为何她叫上绿柚一同过来的缘故。
望着广阔的马场,裴秀容扬了扬马鞭,“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