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王氏强自镇定,“珍儿不是好好的在府上待着吗,怎么会失踪了?”
“太太,”田婆子哭丧着一张脸,“奴才方才去问过了,二姑娘一个时辰前出了府,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王氏听着听着,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然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王氏迷迷糊糊醒来,屋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外面人来来往往发出的声响。
“水······”王氏哑着嗓子唤道。
“太太,您醒了?”在一旁守着她的田婆子顿时清醒过来,立刻跑过去倒了一碗水来,然后扶她坐起来,小心的喂了下去。
“现在是几时了?”
“回太太,刚过了午时。”
“什么?”想起不知去向的裴珍儿,王氏腾地从榻上坐直了身子,“快,快去告诉老爷!”
田婆子哭哭啼啼着,“一早便遣人去了,只是翰林院那边说今晨老爷被派去冀州办差,走得匆忙,没个十天半月的怕是回不来。”
王氏闭了闭眼睛,感觉像有一张劈天盖地的网,将自己狠狠罩住,让她动弹不得——自出生到现在,她从未像这般无力。
“对了太太,”田婆子从怀中掏出一方绢帕,“先前您昏睡着,这是门房那边送来的,说是不知何人将此物钉在了咱们府中的大门上。”
王氏颤颤巍巍的接过那帕子,只见上面是一页血书,她逐字逐句的读着,生怕错过什么重要信息。通篇读下来,上面的意思大致是裴珍儿现在在他们的手上,若是不想裴珍儿出事,那就按照他们的吩咐来。先前那帕子和手镯只是证明裴珍儿在他们手上的证据。今夜戌时,约王氏在京郊的茶楼里见面,若是王氏报了官,那此生也别想再见到裴珍儿了。
“太太,”田婆子一脸焦急,“这上面都说了什么?”
在馨兰院伺候的人都不识字,只好等到王氏醒来。所以田婆子到现在都不知道送这帕子的人到底是何目的。
王氏收了帕子,吩咐道,“叫人备上马车,今夜戌时,那匪徒约在京郊的一合茶楼相见。”
“太太,咱们是不是要先报官?”田婆子问道,“老爷不在,咱们府里只剩下几个小厮,若那匪徒真起了什么歹心,奴才怕是······”
“你得了失心疯不成!”王氏呵斥道,“这帕子咱们都不知何时被送到府上的,此刻咱们府外必定有人盯着,若是知道咱们去报了官,那我的珍儿还如何保全下来!你即刻去府里召集人手,寻几个力气大的婆子来,晚上随我一起去京郊!”
“是!”
到了戌时,王氏如约出现在一合茶楼二楼地字号的包间里,里面空无一人,深感不安的王氏勉强寻了一处坐下,刚想问人怎么还不来,忽然听见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
“你很准时。”
“阁下倒是惯会装神弄鬼。”王氏打量了一下四周,仍然未发现那人的身影,当即嘲讽道,“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出现在这里了,怎么,你竟是连面也不敢露吗?”
被人这样说,那男子也不恼,“我若是出现在你面前,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与你的女儿天人永隔。”
“放肆!”王氏猛地拍了拍桌子。
男子轻笑一声,“这么多年未见,夫人的气势依旧不减。”
“你到底是谁!”
“夫人莫要着急,时隔多年再见,难道不应该叙叙旧吗。”
“我不想同你兜圈子,明人不做暗事,你有什么目的?”
“我有什么目的?那就要问夫人都做过什么亏心事了。”男子桀桀的笑着,“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我不过是被夫人的私心所害的人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罢了。至于我要做什么,就是不知对夫人而言,是你那点面子重要,还是你的宝贝女儿要紧了。”
王氏深吸一口气,“只要珍儿平安无事,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什么都行吗?那夫人就把从前到现在,亏欠别人的悉数奉还吧。”
“······你耍我?”王氏冷着脸。
“恕在下直言,我可没有那闲情雅致。夫人方才不是说做什么都行吗,怎么,如今又反悔了?”
“你总要让我知道具体该做什么吧。”
“听说夫人现在的夫君,也有个过世的原配,也不知夫人嫁过去以后,可有给那原配烧过香,磕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