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裴秀容,王氏眼露讽刺,她千算万算,到底还是让这小妮子钻了空子,看不出来她竟还有这样的手段!
“我就直说了吧,要如何,咱们两府的亲事才能作罢。”王氏冷下脸,颇有些不耐烦。
“我倒觉得,若这二人能凑到一起,也不失为一桩美谈呢。”宋氏捏着帕子作含笑状,“姐姐怕是不知,我们府上的大公子生来带煞,命硬得很。自他那原配去了,老爷曾经替他订过三次亲事,啧啧啧,”宋氏感慨着,“都是花一样的姑娘家,怎么好好的就香消玉殒了呢。我听说你家那位继女也是身带不祥,这二人凑到一起,也不知是东风压倒了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了东风呢。”
“还有这样的事?”王氏皱着眉头,“我来京城也有些年头了,竟是从未听人提及。”
“自那第三家的女儿解了婚约,便慢慢痊愈后,老爷大发雷霆,不许众人再嚼舌根,这事也就无人再提了,便是如此,京城里也无人敢将女儿嫁过来,不然你以为为何这亲事如此顺利?我家老爷啊,这是死马当活马医呢。”
更何况,宋氏没有说出口的是,单凭顾远卿那几个孩子,个个都是厉害的主,那裴家姑娘若是真的嫁了进来,且有的熬呢。
“不行,这桩婚事绝对不行!”思及自己干瘪的私库,王氏怎么也不愿这眼看到嘴边的肉跑了。
“这事啊,我说了不算。”见王氏如此不识抬举,宋氏也板着一张脸,“顾远卿的亲事都是老爷说了算,我是挨不着边的,不然人家还以为我这是算计到了侯府公子的头上呢。你既然如此反对,那就请了你夫君来同我家老爷说吧。”
王氏的这点小心思,在宋氏面前可根本不够看的,她也听说那裴府的原配乃是商户出身,王氏如此反对,要么就是看上了原配留下的嫁妆,要么就是对裴秀容的亲事另有打算。宋氏在心里不屑的想着,她也就这点出息了,见天的盯着别人,眼皮子浅的东西!
“品素啊,”宋氏眼珠子一转,状似好意实则幸灾乐祸道,“你我既然是旧识,那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我们府里那位大公子可不是好惹的主,不然你以为你那利子钱放的好好的,怎么就被捅了出去呢?这次是你命大,也就是夫君停了职,可下一次呢?我言尽于此,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说罢,宋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就被送了客,王氏连背影都带着怒气。
待她一走,宋氏即刻叫人打开窗子,“快些给这屋里头通通风,一股子穷酸味!真当谁都像她一般,眼界小的跟什么似的呢,赶明个她若是再递了帖子来,一律不许理会!”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或许王氏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像她当初对温氏一般,让人唯恐避之不及。只可惜,她根本来不及想这一点,眼下她还有的愁呢。
刚一回到府上,田婆子便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不好了太太!不好了!”
王氏虽不供奉神佛,平素对这一类的话也颇为忌讳,再加上田婆子这样大呼小叫,她当即一个眼刀子甩了过去,“怎么说话呢!”
田婆子缩了缩身子,尽量让自己肥胖又臃肿的身子显得小一些,“先前那帮同咱们有过往来的太太,都找上门来了,这会儿都在前厅坐着呢,久等您未回,一刻钟前已经闹过一通了。”
先前那利子钱一事,温氏是主谋,所以一家都被判了流放,还有几家投的银钱数额巨大的,也被判了刑,至于其他几家掺和的少的,多是小惩大诫。
眼看着风波渐渐平息了,自觉失了银钱的这几家便联合起来,打算让王氏给她们个说法——其实就是变着法子的同她要钱。
然而王氏也不是好对付的,本就在宋氏那里受了气,听说还敢有人在她面前闹事,王氏的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她大步流星的走到前厅,正好同那几个妇人打了个照面。
一见到她过来,那几个妇人立刻将她团团围住,一个个七嘴八舌的,似乎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不满发泄个痛快。
“王妹妹,你可不能这般过河拆桥啊!”
“就是,现在温姐姐不在了,你总得给我们个说法吧!”
“我当初可是把一半的积蓄都给你了······”
几个妇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吵得人头疼。
王氏冷着一张脸,重重地哼了一声,“当初这利子钱一事,可不是我硬拉着你们去做的,便是街上的铺子还有盈亏呢,你们该不会以为天底下有那等只赚不赔的买卖吧。”
“当初明明说好了······”
“说好什么?当初若不是有温姐姐跑前跑后,你们何来的坐享其成?现在出事了,一个个躲得比谁都快。实话告诉你们,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主,这银钱被谁拿走了,你们便找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