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妹妹的话,我就放心了。妹妹打算如何行事?”
“姐姐对京城各家可有什么了解?”王氏转了转眼珠,“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那继女,也到了说亲事的年纪了。”
“妹妹是想?”温氏顿时来了精神。
“若她对男子动了心,自然是毫无保留。我那继女相貌颇是不俗,咱们只要寻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来······到时他得了美娇娘,咱们得了那嫁妆,双方俱能从中获利,何乐而不为呢!”
“妙,妙极了!”温氏乐得直拍大腿,“既然如此,我回去以后便使人去各处打听一下。”
“那妹妹便静候姐姐的佳音了。”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光芒。
仍在济慈寺清修的裴秀容丝毫不知王氏已经说动温氏与她联手,济慈寺虽地处偏远,却也少了几分喧嚣。
这天夜里,见外面的月色正好,无甚睡意的裴秀容索性披了件外衣,到院子里散步赏月。
时值夏初,远处的蛙鸣不时从田野间传出,伴随着蝉鸣之音,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绕着院子走动了片刻。裴秀容调整好姿势,闲适的躺在院子正中的摇椅上——那是几天前夏竹托寺里的一个和尚做的,取材自寺院后山的竹林。
她刚一躺下,摇椅便发出清脆的“吱呀”声,怕吵醒其他人,裴秀容连忙收着动作,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见院中只有自己细微的呼吸声,方才作罢。
夜里微风阵阵,还带着一丝夏日的暖意。裴秀容和衣躺在摇椅上,阖上双眼,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响动――“扑通!”
有人!她蓦地睁开了双眼,这里地势偏远,何况又是深夜,除了巡夜的和尚并无外人经过。可二更的梆子分明早已经敲过了,这个时候怎还会有人来?
夜黑风高,由不得裴秀容不多想。她四下打量着,走过去将用来挑水的扁担握在手上,蹑手蹑脚地直奔后院而去。
越靠近后院,裴秀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此刻她已经确信后院进了人――那人正喘着粗气,靠着墙一动不动。
“咔嚓――!”裴秀容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
“谁?”倚在墙边的男子猛地抬起头,月光下他的眸子散发出锐利的光,裴秀容明明隐在暗处,可那人的视线分明是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裴秀容握紧了手中的扁担,浑身紧绷――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狩猎的孤狼盯上的猎物,一个不小心可能就粉身碎骨。
“谁在那边?”见对面迟迟无人回应,男子微眯着双眼再次问道。
裴秀容咬了咬牙,举着扁担从阴影里缓缓走了出来,“你是谁?来济慈寺做什么!”
发现是个女子,那人的戒备似乎减弱了些。
“在下并无恶意,只是被人追杀,情急之下才来到此地。”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男子的呼吸声更加重了。
这个声音?
裴秀容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敢问您可是端砚先生?”
“你是谁?”男子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
“先前在国子监祭酒王大人的府上,我与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上次,还要多谢先生的披风替我解围。”见他满心提防,裴秀容连忙解释道。
“原来是你。”顾远卿轻轻吁出一口气。
“方才先生说被人追杀,咱们还是先换个地方吧,若是仇家追到这里该如何是好?”
顾远卿摇摇头,“先前我的人已将他们引开了,我记得此处鲜少有香客留宿,方才过来歇歇脚――寺庙的住持同我是旧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