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猛地一拍桌子,“这是晚了一步的事吗?这事若是让老爷查出来,别说是你,我之前辛辛苦苦那么多年,可就全白费了!你是怎么做事的,我不是让你这几天盯紧乘风院吗!”
“这······这不是廉少爷病了吗,乘风院许进不许出,咱们的人根本进不去。每次想打听消息,可碰上的都是大姑娘身边的人,也不知道大姑娘怎么教的人,一个个嘴巴紧的很,半点是非也不说。原先在乘风院的那帮人,一个个懒散的很,白日里聚在一旁躲懒,夜里倒是能找到人,可是根本近不了廉少爷的身啊。”
“又是那个裴秀容!一天到晚和我作对,当初怎么就没让她溺死!”王氏怒极,言语之间也越发放肆。
“太太,”田婆子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小心隔墙有耳啊,大姑娘到底是老爷的亲女,谁知道老爷会不会······”
“老爷什么?”王氏眼神狠辣,“如今我才是这府上的当家主母,我为老爷生儿育女,打点府中上下这么多年,怎么,他还能为了那个小贱皮子休了我不成!哼,他要真是那等重情重义之人,也不会对自己的亲女不闻不问这么多年了。”
“太太英明,奴才一时吓破了胆,自己也不知道胡咧咧了什么。”田婆子小心翼翼的替王氏捶着背,咧着嘴赔不是。
“不行,一会儿万一老爷过来,你就说我自从上次动了胎气,到现在还没缓过来,能拖就拖,他就算真把这事算到我头上,等过阵子消了气,也就好了。”
“是,奴才省得。”
难为王氏为了躲着裴正肃,连装病的借口都想出来了,等到裴廉终于睡下的裴秀容刚一退出来,就看到了守在门口一脸好奇的冬雪。
“姑娘,”冬雪有些难为情,“奴婢有话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话,这么神秘兮兮的。”
“今儿个的事,这证据都有了,您为何不送那些人去报官,反而交给李伯处置?”
裴秀容摇摇头,“我的傻冬雪,有李伯在,便是你家姑娘我真想送那些人去官府,也是万万不能的。你可知道,在咱们大盛朝,私自放利子钱,特别是官宦人家,一旦让人查出来,那可是抄家砍头的大罪!”
“天啊!”冬雪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今日李伯一直冷着脸,奴婢先前还以为他是对姑娘您有什么不满呢。”
裴秀容接着摇头,“李伯到底是父亲身边的老人,在府中这么多年,最是个少有情绪外露的人,纵使他心中真的对我有什么意见,也绝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冬雪明白的点点头,“这奴才可真是狗胆包天!这种缺德事都能做出来,老爷真该好好收拾收拾他!”
“扑哧——!”春杏实在没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一旁的夏竹和秋菊笑成一团,唯有冬雪一脸茫然,“你们,作何要笑成这般?”
夏竹轻咳一声,解释道,“咱们这府中的下人虽然一个个懒散、不知分寸,胆子却比那针尖还小,别看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到了老爷面前还不是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那放利子钱的轻重,他们可比咱们明白多了,敢做出这等差点捅破了天的事,背后定是有人撑腰。你想想,这府里头还有谁能有如此大的胆子?”
“难不成是太太?那我刚才不是把太太给骂了。”冬雪嘟囔道,“这算不算是歪打正着?”
屋子里再次笑成一片,几个大丫鬟笑的格外开怀,“这会儿太太指不定怎么左右为难呢!一想到这儿,我就忍不住!”秋菊难得这样扬眉吐气,只恨不得裴正肃立刻就去找王氏算账,到时她也好看看太太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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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李伯将今日乘风院中的情形事无巨细的说与裴正肃听,向来爱惜羽毛的裴正肃勃然大怒,“简直是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