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婆去找姜宛童闹事，又被林三阿婆打了过来，到她家一通折腾，现如今门外围观的村民不少，都看见他们这通闹剧了。

这么丢人的事情被围观，饶是脸皮厚如林四婆也遭不住了。

林三阿婆达到目的，就收了手，对着外面围观的村民们说：“各位乡亲们评评理，这林家宝娘俩做过什么腌臜事大家伙都知道，本来是要蹲大牢的，结果非要逃跑，遭了报应让人打断腿了，他娘也没熬住，到地狱去受罚了。

都说人死恨消，咱也不是那得理不饶人的人家，就没再跟他们计较。可他们倒好，今日竟然跑到我家去骂人，污蔑都是我家童娘的错！我们就算脾气再好，也受不得这种脏水！若不打回来，他们还以为我家是好欺负的！”

林四婆掐尖好强的，跟邻里关系着实一般，又加上邻里家里都有人去了棉纺厂和工程队后，关系就更不好了。

是以林三阿婆的话一出，围观的人都支持她：

“打得好！”

“没错！不把他们告官了还以为别人好欺负呢！”

“还污蔑姜厂长！林家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模样也敢到处攀咬！”

“要不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他这是狗改不了吃屎！”

“可不是嘛。三阿婆用那扒粪的耙子招呼他们可算是用对了。”

“林家宝这都断了腿了还不消停，真是觉得自己命大呢？”

“报应不爽啊，他这是嫌报应不够呢。”

讥笑的，声讨的，这些话让林家宝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加跌入谷底，一句句简直刺穿他的颜面，打碎他弱小的心灵。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现实是，他一个残废，想要离开这个羞辱之地，都得用爬的，那岂不是更羞辱？

欺软怕硬是他们家一脉相承的，他立时就恨上了林四婆，若不是她没事找事，他能落到这步田地？

林四婆无意中对上林家宝阴鸷的眼神，不禁一个哆嗦，但心里也冒出更多埋怨和委屈，和着她里外不是人呗？

这祖孙二人的眉眼官司尽数落在围观众人眼中，大家对他们的嘲讽和不屑更重了。

姜宛童上前扶住林三阿婆：“姥姥，气也出了，是黑是白大家伙都清楚，云泥之别，以后这种烂人也不可能再舞到咱们面前了。人在做天在看，咱们回家享福去，他们只能越过越惨。”

林三阿婆对上姜宛童就笑了：“可不是嘛，这自作孽不可活，咱们积德行善的，老天爷都帮着咱们惩罚想逃罪的犯人。”

“可不是嘛，奶奶，咱们赶紧回去吧，东西都收拾好了，得回城了。明个儿川谷的学堂都要开课了，今天若是不回去，他明天就得起大早了。”林大顺也上前，从林三阿婆手上接过耙子。

“就是就是，咱们赶紧回去吧。”林大丰说着对村民们抱抱拳：“劳烦乡亲们做见证了，天气冷，大家也都赶紧回家吧，今年闹了冻灾，但是咱们棉纺厂和工程队的活计应当是不受影响的，等开工时间定了就通知大家。”

众人一听这话，都是笑呵呵的跟林大丰等人道谢，又是让他们路上小心的。

林四婆等人看着姜宛童等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想到那句“云泥之别”，可不是嘛，以后人家就是天上的云霞了，他们连地里的烂泥都不如，真真是舞不到他们面前去了。

一瞬间，无限的悔意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