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很想带小姜去见见自己的母亲,母亲一定会喜欢她的,母亲也许还能高兴的笑出来。
这些年,母亲越来越平和安静,有时候看过去,平静的仿佛一尊佛像,而姐姐已经“做佛像”很多年了。
曾几何时,她们也是鲜活美好的女子。
裴煦的思绪飘远。
他年幼时今上还没上位,瑞王府没有如今这般受忌惮,他还是有过温暖快乐的时光。
母亲虽然严厉,可她的目光中也透露着温柔,父亲高大可靠,还会把他放在肩膀上,给他举高高。
瑞王府里的欢声笑语都是有温度的。
后来,今上登基,后来,父亲战死,后来,姐姐入宫,后来,姐姐数次小产并失去女儿,后来,他披挂上阵,后来,他险些命丧边疆……
温泉池子的水一直暖着,裴煦的心却有些冷了。
京城,那个权力纷争的地方,他真的有些厌倦厌烦了。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现在还不能离开。
裴煦从思绪中回过神,发现姜宛童正用手指揉他的眉心。
“怎么了,眉头都皱出小疙瘩了?谁惹我们家裴宝宝不高兴啦?”姜宛童的声音轻轻柔柔,看着裴煦的目光也清澈真挚。
裴煦的心就在这温柔中安宁下来。
“来,我的肩膀随时为你准备着,要是累了可不要强撑着啊。”姜宛童特别大方的拍拍自己肩膀。
裴煦漾出一丝微笑,从善如流的靠过去:“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太舒服了,我都不想一个人了。”
这语气竟然还都有些撒娇。
“你不会嫌弃我黏人吧?”裴煦抬眼看向姜宛童,行了,确定了就是在撒娇。
这么一个绝世大帅哥跟你撒娇,讲真,取向正常的女人一般都招架不住,何况他还靠在姜宛童的颈窝。
“不嫌弃不嫌弃。你这翻来覆去的十个平方我还没看腻呢,且不嫌弃呢。”姜宛童这话说的可有些不正经的痞样。
裴煦却能听出她那一分真心,靠着她的颈窝露出个微笑。
等确定裴煦情绪好转了,姜宛童便托起他的脸,问道:“说罢,到底上面那位怎么给你委屈受了?你可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裴煦轻笑:“你对我倒是有信心,可是凭什么我就不能多愁善感了?”
“啊,行行行,那上面那位到底又崩了你哪根弦让你这么厌烦?”姜宛童从善如流的问道。
“是他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裴煦蹙着眉,厌恶的神情毫不遮掩。
裴煦昨日回别庄,养好伤的花侍总算又看见裴煦了,自然要殷勤的凑上来。裴煦心情就有点厌烦了。
“是挺膈应人的。”姜宛童很理解裴煦,然后她眼睛转了转。
裴煦见状便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姜宛童捂嘴笑:“你确定要听?我这可都是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