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姨娘和段棉棉重新落座，能看出她们两个神色都稍稍轻松一二。

“姜姑娘大人大量，我们是要知道好歹的。”韩姨娘轻轻一叹：“妾身最大的优点大约也就是知道好歹了。别的能耐实在没什么，好在我家老爷对妾身有两分怜惜和信任。以后夫人若是有用得着妾身的地方，妾身一定尽心尽力。”

这下姜宛童和杨氏都有些许吃惊了：韩姨娘这是说愿意在段府做卧底，帮张大人搞段大人？

姜宛童瞄一眼段棉棉，韩姨娘这次来张府只是打着道歉的幌子带着女儿来投诚的？

她忍不住开始脑补，韩姨娘这是在段家受了什么刺激？不然按照她的能耐，就算娘家败落了，让段同知继续宠爱应当没什么问题吧？咋就想着要背刺段同知呢？

杨氏试探的问：“韩姨娘是有什么苦衷吗？”

韩姨娘解释道：“妾身虽是出嫁女，但血缘是斩不断的，妾身的根终究是在韩家，妾身享受了韩家带来的光彩，自然要承担韩家过错时要付出的代价，毕竟没有韩家哪有妾身的立锥之地呢？后宅宠爱能有多少，妾身终究要年老色衰，而没有外家的姨娘和儿女日子实在难过。”

姜宛童和杨氏对视一眼：韩姨娘这是觉得自家男人靠不住，娘家才是最重要的？

虽说有点道理吧，但是姜宛童总觉得这说不通，段同知在府城树大根深，韩姨娘又能笼络他，等到女儿出嫁，儿子也出息，她也能有所依仗，所以段同知到底怎么不靠谱，让韩姨娘不惜背刺以为娘家换得生机？

说什么孝顺或者有娘家撑腰这种的，姜宛童是有些不信的，韩姨娘是个利益至上的生意人，姜宛童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她的欲望和野心，大约也是韩姨娘为了取信她们没有遮掩。

这样一个人你让她为娘家背负危险，除非有足够的利益。

姜宛童能想到的事情，出身大家并陪伴郎君浸**官场十多年的杨氏自然也能想到。

“想来韩姨娘还有事情跟夫人聊，我就不打扰了。”姜宛童很有眼力见的起身告辞。

杨氏果然没有拦着，并在姜宛童出去后屏退左右，只留下一个心腹嬷嬷。

不过姜宛童出去没走两步呢，就被裴煦一把拉住，拐进隔间堂而皇之的听墙角去了。

哦，对，她男朋友是张大人夫妇的顶头上司呢，一直在听墙角。

“我跟你一起听，这合适吗？”姜宛童低声问他，以防被隔壁听到。她毕竟只是跟裴煦刚开始谈恋爱，不能算他下属正经的女主人。

“以后我的产业都要你来管呢，重要的事情当然要听了。”裴煦觉得理所当然。

好叭，其实姜宛童是有点怕麻烦，但是谁让以后要一起赚钱呢，真有麻烦也忍了。

然后果然听到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韩姨娘对杨氏说：“我家老爷出身寒门却能平步青云，并在府城一度一手遮天，他有能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同时效忠大皇子和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