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
说是一见钟情,不如说是见色起意。
少年在院子里做男红绣手帕,绣的什么她也忘了,只记得当她闯入院子后,少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既不问她是谁,也不像吓傻了的样子。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大眼。
好半天,沈蔚才笑着讪讪道:“那个,我好像走错地方了。”
“嗯。”白舒点点头,劝道,“你现在翻墙出去还来得及。”
沈蔚刚想问他自己为什么要翻墙出去,为什么不能原路折回,然而话还没问出口,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放肆!你是何人!竟敢闯进白家的院子!来人啊,快把这个女人给我轰出去!”
大喊大叫的一个男人,男人看上去跟少年有五分相似,穿着打扮雍容华贵,脸上仔细擦了粉,看起来白得吓人,却仍遮不住脸上的细纹,不过看上去倒是有几分风韵犹存的味道。
男人看到有外女闯进后宅,又惊又怒,脸上的粉簌簌往下掉。
琉云男子重清白,每名男孩出世后,必须在手臂上点三瓣红梅状的守宫砂以示清白,未出阁的少年很少有出门的机会,就算是出门,身边也必须有母姊陪同,更是不准接触外女。
当然,个别大胆的少年除外。
而在金陵城,仗着自己出身世家,胆子过分膨胀的少年不在少数。
男人一声吆喝,前院里的灰衣侍从手持长棍纷纷跑来,沈蔚虽是自幼习武的世家女,但她的功夫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绣腿,是用来装门面的,面对几个人还能勉强抵挡,但面对一群,可就招架不住了。
手持长棍,看上去乌泱泱的一群侍从朝她跑过来,她心底生出几分怯懦,但世家女的骄傲不容许她表露丑态。
于是她心里开始慌了,但面上还保持着从容。
“有话好好说,我说我只是走错院子了,你们信吗?”
然而没人听她说话。
白舒的美貌在姑苏可是排得上名号的,他父亲当年只是画舫里一个唱曲儿的,因为美貌才被母亲收作侍君,也是因为美貌和母亲的偏心,他父亲才能在宅斗中存活下来,才会有了他。
他母亲一共生了六个孩子,他是最得宠的那个,甚至比家里主君的女儿还要得宠,每次出门,都端着比主君的女儿们还要足的派头。
他父亲想把他嫁到大户人家当正头主君,所以从小培养他温柔贤淑的气质,从不让他与外女来往,生怕他被哪家没钱的穷酸女勾了魂,要死要活要嫁给人家。
父亲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哼,就你那副穷酸样还想娶我儿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他父亲把他管得越严,姑苏城里的一些风流的女人就越想把他弄到手。
这些年,翻墙进白家大院来看他的女人不在少数,每次那些男人被他父亲逮到,都是一阵痛殴。
显然,沈蔚被当成了居心叵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