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婚礼设在关家的老宅,临近江城郊外,距离监狱并不算远,所以关白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打算直接过去,奈何被姜半夏拖延了一会儿,他怕自己赶不上,便用上了最快的速度。
十来分钟的车程最终硬是被关白缩减长了七分钟,好在监狱领导那边早有准备,已经派了人在监狱门口接应,关白停车之后也顾不上其他,直接跟着人家往里跑。
等关白进到监狱里面,看到的自然也是躺在**一动不动的白蔹,监狱长这时候也迎了上来。
关白率先开口“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们也不太清楚,但刚刚通过监控以及巡查人员的回报,我们可以肯定白小姐对于做这件事情是蓄谋已久。”监狱长开口说到“我们刚刚进门的时候已经拍过照、确认现场了,除去必要的抢救措施和检查之外,我们没有动任何东西,关先生要是质疑的话可以进行查看。”
“救护车还没到吗?”关白又问道。
监狱长继续解释“医院那边刚刚已经来过人了,只不过随行的医生判断之后觉得白小姐已经没了再抢救的必要!”
将放白蔹身上的视线收回,关白的询问却没有结束“为什么她会找到用来割腕的东西?”
被问到这个问题,监狱长却是沉默了,毕竟按照相关的规定,玻璃制品是不允许出现在犯人房间里面的,可白蔹这边情况却有所不同,他们看管的也就没那么严格,却不想中途会出现这么大的差错。
或许是监狱长突如其来的沉默,关白也意识到了什么,主动转移话题“从我上次过来之后,还有别人来看过她嘛?”
早在白蔹出了这档子事之后,监狱长便把这段时间的情况都了解了一下,这会关白突然发问,他也不至于回答不上来“在您走后,姜小姐和关老爷子也都来过。”
“会客室有监控吗?”关白问道“他们谈话的时候有没有人在边上?”
监狱长保持沉默,但结果显而易见。
询问完了几个最重要的问题,关白突然觉得疲惫不已,便开口说到“我知道了,你们先退出去一下,我想在这单独待会。”
按照正规流程来说,关白这种行为肯定是不被允许的,可毕竟有钞能力在那,监狱长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将人手全部都撤走了。
也好在事发之后没有多久,狱警这边就已经将看热闹的人群全都送了回去,并且再三警告,这会儿监狱长要处理起这件事情了还是比较简单。
等到房间里面只剩下关白一个人的时候,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直接跌倒在地。
白蔹的手腕已经被包扎起来,但那一大滩血迹却留在原地无人处理,同白蔹那苍白的肤色形成了极致的对比。
眼前这副场景突然就让他想到了早早离世的父母,那时候他虽然还小,但也记得自己的爸妈浑身是血的模样,虽然后来他被自家爷爷挡住了双眼,但那个场景一直是他童年的噩梦。
关白从未想过自己会有看到白蔹离去的那一天,用句不那么好听的话来说,白蔹在他这里就应该是祸害遗千年,他实在不敢想象对方就这样选择了离开。
细数一下两人的过往,好像大多数时候都是白蔹在迁就纵容他,哪怕自己有了姜半夏之后,对方虽然生气,但也是认输的时候多。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呢?
大约是那次商场自己和姜半夏同行被白蔹撞见了吧!
可是那个时候他同姜半夏之间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如果不是白蔹再三相比,他也不会发现姜半夏与他那么契合?
可事情真的是这样的嘛?
大约不是的。
此刻看着**已无知觉的白蔹,关白实在是无法昧着良心说出这番话,即使想一想也不行。
从他对姜半夏生出异样心思的那一刻起,他的行为对于白蔹来说就是背叛,从最开始的小打小闹到后面的绑架威胁,白蔹想要的自始至的目的不过是维护自己的婚姻。
尤其这桩婚事还是他率先提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原理,关白突然间就想起了许多白蔹的好,在过往那么长时间中他从未发现过的细节也在这一刻如走马观花般的涌现出来。
好像他和白蔹每次因为姜半夏而发生的争吵最终都是以白蔹失败告终,过往他只觉得这是白蔹理亏,可如今回想起来,那时的白蔹分明是带着希冀的眼神等待自己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每次都是败兴而归。
又好像,他每次在老宅见到白蔹都是一脸不爽,仿佛爷爷对姜半夏的不喜是因为白蔹告了状一般,可是他好像忽视了,自己每一次在老宅见到白蔹的时候,爷爷都是欢声笑语的,完全不像是一副要为晚辈做主的模样。
再好像,白蔹绑架姜半夏的时候,他看对方,只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可他好像忽视了,姜半夏被放置的平台干净又安全,就连姜半夏的身上,也看不出多少被折磨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