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珏来到萧策书房的时候,看见萧策站在房间里,背对着门口,看着墙上的一幅画。
画上是一名女子,温柔的面容,淡淡的神情,一笔一划极为细致,轻易便可以看出作画之人的用心。
徐子珏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又在想楚姑娘了?”
萧策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静静地沉默着。
“萧兄,你……打算一直这个样子吗?”
萧策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他道:“你想说什么?连你也想劝我放弃吗?”
徐子珏在他的眼神压迫下,不由得想要退缩,但想到温泊雪的样子,顶着压力注视他的眼睛,道:
“听温姑娘说,楚姑娘回来了,我的毒便是她解的。”
“温姑娘”这个称呼,是他们年少时,习惯了的称呼,照理说,温泊雪现在已经嫁给了萧策,再叫温姑娘,并不合适。
但是,徐子珏却没有改变称呼,依然这么叫着,温泊雪没有纠正他,萧策更是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温姑娘说,楚姑娘和慕神医,两人现在过的很好,我们之前担心楚姑娘的安危,所以希望知道她的行踪,现在看到她过得很好,这样不就可以安心了吗?”
“安心?怎么安心?”萧策逼问道,“若是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也觉得安心?”
徐子珏看着眼前的萧策,觉得有些荒唐。
这么多年了,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萧策真正喜欢的是谁。
他一开始是震惊的,后来又感到不解,萧策既然喜欢楚听云,那为何会答应与温泊雪的婚约呢?
后来,萧策与温泊雪大婚,他天真的以为,萧策终于决定放下楚听云,好好与温泊雪在一起了。
可是这么多年来,他眼睁睁看着温泊雪一个鲜活的女子,变得像如今这般,冷淡木然。
他知道,萧策一直没有放下楚听云,他有些为温泊雪感到不值,于是忍不住开口道:
“那温姑娘呢?她嫁给了你,就是你的妻子,你现在心里却装着另一个女人,你不觉得对不起她吗?”
萧策身子僵硬了一瞬,开口道:“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徐子珏冷笑道,“那当初打压扶风剑派时,你怎么不说不用我管?偷偷给温伯父下毒,导致他武功尽失时,你怎么不说不用我管?当初是谁答应的我?要一辈子好好待温姑娘?”
“住嘴!”萧策一挥袖子,内力没有收敛,波及到了站在一边的徐子珏。
徐子珏余毒方清,内力没有恢复,也无力躲开这一击,随着屋子里的瓶瓶罐罐,一起倒在了地上。
萧策没想到自己随手一击,便得到这样的结果,想要将他扶起来,又拉不徐子珏撑起身子,抹掉嘴角的鲜血,看向萧策在眼神里,透露出了些许的失望。
他站起身,神情恢复了淡漠,对他一拱手道:“既如此,那手下便告辞了,萧盟主好自为之。”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萧策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想要回头挽留住他,拳头握紧,指甲深陷在皮肉里,却最终没有回头。
他没有做错,他只是想找回自己的师姐。
师姐,你等着,我马上就来找你了。
……
翌日,徐子珏便收拾着行李,骑着一匹马离开了苍穹派。
他没有向任何人告别,只骑着马,奔向了陈仓山。
徐子珏的运气不错,他来到百草谷的时候,楚听云正要和慕崧明去山上采药,于是正好解救了被朝颜花迷得晕乎乎的他。
两人将他带到屋内,给他灌下一杯茶,才终于让他清醒了过来。
徐子珏看着面前两张熟悉的面容,这么多年了,没有多少变化,让他觉得恍如隔世,一时竟没有反应,只愣愣的看着。
楚听云见状,回头问慕崧明道:“这是朝颜花的药效增强了?还是清凉茶不管用了?”
慕崧明轻笑一声,道:“怕是久别重逢,得见故人,比迷药更加令人恍惚吧。”
徐子珏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忍不住站起身,热泪盈眶地对着楚听云伸出双手。
楚听云挑眉,没有动,但一旁的慕崧明见状,连忙伸手拉过楚听云,挡住了徐子珏的手。
“虽然故人重逢,感人至深,但这第一眼就要吃人豆腐,却是不能忍的。”慕崧明声音凉凉地道。
徐子珏被他的声音激得打了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连忙将伸出的双手抱成拳,对两人作揖道:“多谢慕神医与楚姑娘救我一命,徐某愿为两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听云笑着扶住他道:“如果你还当我们是朋友,那就不必如此客气,解个毒而已,没有那么夸张。”
“解毒对于两人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却因为我,暴露了两人的身份,我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