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拉进的距离,祝希希再一次看到男鬼的眼睛，真挚的眼眸中带着急切的关心与紧张。

一时间让她的心跳乱了节奏，只呆呆地看着男鬼没有说话。

好像他告白那晚的场景与现在重叠起来。

“有受伤吗？说话呀。”鬼魂阿旭有些急切地问道，看着祝希希怔愣的眼神，清澈的瞳孔之中倒映出自己半透明的魂体……

鬼魂阿旭一瞬间自卑起来，眼神迅速闪躲开，低头后退两步背过身去说：“你，你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疏远，祝希希不假思索地问：“你在害怕什么？”

鬼魂阿旭看着窗外的景象没有说话，前两天下的雪还未消融,积雪反射着月光，造成四周都亮堂堂的假象，只是假象。

黑夜中的月亮只能是月亮，即使月光再明亮，它也永远不可能成为太阳，不可能给人们带去温暖，照亮黑夜驱散迷茫。

就像鬼魂永远是鬼魂，不可能成为一个正常的人……

想到这里，鬼魂阿旭的头低得更低了，他强迫自己牵扯起唇角,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季云空很适合你，他可以保护好你，你接受他是应该的，祝福你。”

这明明是祝福的话，可祝希希却听出了一丝凄凉，她想起那天晚上在季家楼顶的花房,男鬼误会了她和季云空的关系。

可是在祝希希意料之外的是，男鬼居然没有生气，没有质问，只是凄凉的一句“祝福你”。

祝希希看着男鬼半透明的背影说：“你觉得我应该选择和季云空在一起？”

“对啊！”鬼魂阿旭背对着祝希希尽量不在意的语气说，“他人又帅又有钱，对你也好，而且你们不是都已经接吻了……”

他越说越小声，那天晚上看到的场景浮现在眼前，他当时真的很生气很愤怒，自己在因为冲动告白的事情懊恼，转头就看到那两个人在接吻！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去生气呢？

一只鬼凭什么去跟正常人争？

而祝希希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男鬼看似平静的祝福，是因为过于妄自菲薄，是因为知道自己只是一只鬼而已。

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男鬼的身边，与他并肩站着看向窗外，轻声说：“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都能看到鬼魂，不管是干干净净的，还是面目狰狞的。时间久了我发现，人成了鬼之后，反而变得单纯的，只会去坚持心中最想要抓住的执念，不管好的坏的，少了许许多多的弯弯绕绕。所以一直以来，相较于人来说，我更喜欢和鬼打交道，更简单，更直接，更容易对付。鬼魂在我这里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

鬼魂阿旭明白祝希希的这些想法，可是不明白她这个时候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微微转头看向比自己矮一些的祝希希，看着她一如往常平静的目光。

之前以小孩子阿旭的视角看向祝希希的时候总是要仰望，感觉她总是很坚强很强大。

偶尔用微微俯视的视角，更能直观的感受到她脆弱的一面，更能明白她的故作坚强。

“我跟季云空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祝希希看着窗外继续说，“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晚上在玻璃花房，我们也没有接吻，是你误会了。”

她说完转头看向身旁的男鬼，正好对上他望着自己的眼眸。

鬼魂阿旭没想到祝希希是要解释和季云空的关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问她：“为什么要对我解释这些？”

“我不喜欢有误会。”祝希希直截了当的说，“虽然我也不喜欢解释，但是……不想你误会。”

四目相对之间，鬼魂阿旭感觉如果自己有心跳，此刻一定跳着最激昂的华尔兹，转着圈圈一阵轻飘飘。

祝希希看着他继续说：“之前有件事我没有搞明白。”

“什么事？”鬼魂阿旭目光真挚呆呆地问。

面对这样的目光，祝希希没由来的生出几分害羞，目光躲闪走到窗边说：“吊桥效应，我不确定我所体会到的感觉，是你带给我的，还是危险的情景引发的，你每次出现都是在我有危险的时候。可是当你被黄符伤害的时候，那种揪心和感同身受一般的痛苦，对我来说是真的……”

祝希希说着说着不免紧张起来，甚至抠起了手指，她的心跟着跳乱了节奏，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嘛，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这里，气氛好像变得怪怪的。

那时候看到男鬼被黄符折磨得那么痛苦，快要灰飞烟灭的时候，祝希希整颗心都快要跟着碎掉了，甚至有想要代替他承受这种痛苦的感觉，也明确地体会到了男鬼对自己的真心。

现在回想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事情是很明显了。

“你说什么？”鬼魂阿旭一时间不确定祝希希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