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楼宇自认为楚桑定然不会接受这样扭曲的舅甥情分,会厌恶、会恐慌、会难以接受地逃离帝京。
回归本属于她的草原。
但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突厥竟发生政变,完全割裂成两个国家。
如今东突厥和西突厥日日打仗,战火纷飞,死伤无数。
本以为在这种紧要关头,楚桑不会在突厥露脸,没想到她竟挺身而出,揽下保卫东突厥的重任。
这般果敢和忠义,令拓跋楼宇倾佩,他看向楚桑的目光都下意识带点敬意。
“怎么会呢,你是桑的朋友,不远千里而来,桑定然欢喜。”
齐淮安一个跻身介入楚桑和拓跋楼宇间,很不合时宜地插话。
“是你?”
没想到往日的情敌再度出现,拓跋楼宇的神色闪过一丝不悦。
他暗骂齐淮安怎么跟块狗皮膏药一样,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甩都甩不掉。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齐淮安明亮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翘起嘴角,暗暗道。
“……你们两个?”
齐淮安如同求偶的开屏孔雀般招摇过市的模样,令拓跋楼宇嘴角一抽。
他鄙夷齐淮安的臭显摆,又惊讶两人真的互生情愫。
“你问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五个月前吧。”
齐淮安的本意确实是表明关系,但没想着如此直接和粗鲁。
甚至追逐楚桑脚步的短暂几秒间,脑内还捋了捋思路,设想了无数种对话场合,自己又该如何应答。
但不知为何,一看见拓跋楼宇盯着楚桑笑盈盈的模样,就气得什么也顾不上想。
嘴里也没个把门的,明明人家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自己却跟脑里缺根弦一样,一直往外说。
“我没问你。”
拓跋楼宇眼瞅着齐淮安跟狼护食一般将楚桑挡在身后,不免火大。
“你问我们情感状况如何?自然很稳定,莫罗可汗还要为我们订婚。”
齐淮安不是没看出拓跋楼宇的恼火,但仍旧说话不过脑。
“我说了我没问你!”
拓跋楼宇真想上去揍齐淮安一拳,不就是跟楚桑在一起了,至于这么臭显摆吗?
怎么,看见他这个失败的追求者很得意、很沾沾自喜吗?
“我知道赤塔有间酒楼,味道很不错,带你尝尝?”
楚桑眼看两人间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赶紧插话调和。
其实拓跋楼宇很清楚,从他离开帝京返回鲜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把追求并拥有的楚桑拱手让人。
他不能为了爱情做一辈子的牢笼困兽,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只能选择放弃。
所以他早就预想到楚桑会有属于自己的心上人,幸福美满的在一起。
甚至有一天,自己还会带着祝福去看望他们两个。
路是他自己选的。
尽管如今看到楚桑的爱情有了结果且不是自己,他也只会小小遗憾,却并不会失望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