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桑又对俘虏们进行一番拷问,才知这一次的偷袭,完全是阿史那力的个人行为。
他轻敌了,以为楚桑平定荆州的那些传言都是瞎说的,只是为了震慑西突厥而制造的假象。
料定楚桑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于是才敢在楚桑脱离昭华军队保护,离开昭华国土的第一日就偷袭埋伏。
但阿史那力万万没想到,一直久居帝京没有参与战争的楚桑,竟然如此骁勇,身边的军队也这么强大。
不仅自己的精心布局被击溃,还白白丢了性命,真是搞笑。
楚桑还了解到阿史那力虽然是西突厥王储,不过却是西突厥最好对付的一个。
沙泽可汗和他的次子阿史那炽才是棘手人物。
而之所以封阿史那力为王储,不过是因为他是沙泽可汗唯一的嫡子,叛变又事发突然,为了迅速安定人心,才赶紧把可汗、可敦还有王储册封好。
这些俘虏都是最底层的士兵,作战消息知之甚少,除了能给楚桑提供一些西突厥的人际关系,再没有别的价值。
齐淮安领军归返后,本意杀掉这些俘虏,楚桑却心生一计。
她割下一块布料,亲手用突厥语写下“阿史那沙泽是个大软蛋”条幅,用剑砍下阿史那力的头颅,装进一个装满冰块的盒子。
楚桑将这些交给俘虏们,并为他们解开绳索,让他们逃回去。
俘虏们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楚桑竟将他们释放,感恩跪拜后,一路小跑返回西突厥。
“别忘了告诉他,他儿子是我亲手杀的!”
楚桑对着头也不回,狼狈逃跑的西突厥残党,大声喊道。
“你在挑衅他?”
齐淮安没想到楚桑阴起来也这么渗人,阿史那沙泽要知道自己儿子这么轻易就让楚桑杀了,还不得活活气死。
“就是故意气他。”
“他的儿子刚因为轻敌,输了战役、丢了性命,此时对咱们实力只会更加忌惮,不敢轻易出手。”
“不打仗还得受气,憋死他!”
楚桑露出一个怪笑,双手叉腰,颇为得意。
“你啊……”
齐淮安对于楚桑的“恶作剧”颇为无奈,用手指刮了一下楚桑的鼻梁。
清理完战场,楚桑等人稍作休息,第二日继续向东突厥前进。
西突厥经历了阿史那力的惨死,果然不敢轻举妄动,故而这几日相安无事。
不曾想,路上居然下雪。
如今已经是三月,若在帝京早就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之景。
但突厥位处偏僻,海拔高、气温低,降雪并不会受季节的限制,就算是六月飞雪,在突厥也很常见。
楚桑和随行士兵甚感诧异,但还是增添衣物,加紧赶路。
但雪越下越大,气温也骤然降低,众人的手指和脚趾都冻得发紫,浑身颤抖。
原本前行的路线也被大雪封路。
天气实在不好,难以辨别方向,就算临时调整行进路线,也保不齐会出现方向差池,导致离目的地越来越远。
无奈楚桑等人只能躲到洞穴内稍作休息。
因为兵马人数过多,洞穴有限,就算人挤人相互依偎取暖,也仍然有大部分士兵不能进洞。
况且行军的经验告诉人们,大家不能一股脑全挤进洞里,不然很容易发生挤压和拥堵,一旦敌军在洞穴口放一把火,所有人就都完了。
所以众人只能轮流进洞进去躲雪,希望雪能早点停止。
楚桑料到突厥气温低,但没想到会这么低,身上衣料明显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