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盛霖一手托着小猪的腿弯,一手扶住小猪的身子,“乖小猪,阿娘在给你当个好榜样呢。”
圆满看到顾鹿溪苦哈哈地看奏折,它很不厚道地笑了,【宿主,女子自强,就应该以你为标杆!】
顾鹿溪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他们写字文绉绉的,我都有些看不懂!怎么批啊?”
“似懂非懂,你努努力,一定能懂。”萧盛霖从鎏金摆设架上取一本书籍,递到顾鹿溪面前。
顾鹿溪接过来,书籍封面是“昇辞”两个大字。
萧盛霖眉宇平和,他解释道:“我当初看奏折的时候,也恨极了他们的咬文嚼字。但他们越是如此,我便越是要看懂。”
寥寥几语,不知藏了他当初多少的心酸。
一个草根皇帝没有文化,看不懂朝臣的奏折,他若是让朝臣把奏折写得通俗易懂些,那必然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会贻笑万年的。
他这一路,处处都是心酸。
顾鹿溪幽幽地叹息一声,她垂眸翻开《昇辞》,书籍的页角有重重细纹,一看就知道曾被人经常翻看过,里面还有干涸陈旧的墨迹。
萧盛霖曾在上面记的注释。
他都能一点点啃下昇辞,顾鹿溪觉得自己没道理不能。
夜幕降临,御书房内很安静,只有小猪偶尔的咿咿呀呀声,以及顾鹿溪翻看《昇辞》的窸窣声。
明亮的烛光将屋里的一切都照得很清晰,萧盛霖坐在软榻上,或是低头逗弄小猪,或是眼含爱意地看着埋头发奋的顾鹿溪。
时辰在无言中流逝,小猪软软地躺在萧盛霖的怀里,安然入睡。
萧盛霖把小猪放在摇篮里,他走到顾鹿溪身侧,随手捡起奏折,他展开一看,是孙刻翡上奏富吉票号被商户联名举报。
顾鹿溪已对此事作出解决之策。
朱红小字很娟秀,一笔一划都透着女子的柔婉。
可是细看,便能看出字与字之间的干脆利落、雷厉风行。
顾鹿溪喜欢从源头解决问题,她直接让正省府查云峥云财主和富吉票号之间的账目往来,一经查出,则以云峥和富吉票号恶意垄断京城买卖的罪名发落。
另立票号存钱的规矩,存银未满契约之期,若存银者急需用银,则应出具契约书,与票号解除存银契约,再自行取出银钱。
再命户部尚书彭审明,对富吉票号一事作出相应的管束。
她的处理井井有条。
没有事事躬亲,却处处都沾了她的手笔。
萧盛霖刚把奏折放回去,便看到一张宣纸,上面记录着顾鹿溪批阅的每一封奏折。
“这是?”
顾鹿溪头也不抬地说道:“云峥和富吉票号的事,背后若是无人,他们怎么敢在京城垄断买卖?应该要彻查,人人自危,才不敢生事。”
萧盛霖笑着捏捏她的肩,“溪溪辛苦了。”
“不辛苦,命苦。”顾鹿溪才处理几封奏折,就已经焦头烂额了,恨不得把笔摔了。
甚至有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那些臣子也要一遍遍地上奏,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
管了不讨好。
不管又没个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