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鹿溪:“不信?您回去可以问问赤玧侯,本宫或许会骗你,可赤玧侯总不会骗您吧?”
萧盛霖趁机表明心意,“朕只要溪溪,足矣!”
凌老夫人迟疑道:“可…可是……”
林雁语唇角勾着柔婉的笑容,“凌老夫人,您有话可直说,皇上与贵妃娘娘最是和善了。”
凌老夫人在思索中回过味来,“贵妃娘娘邀请老妇与顾夫人进宫,话里话外都想推拒这门婚事。一命抵一命的恩情,难道顾公爷的性命竟还比不上顾大郎君的一桩婚事?”
顾鹿溪:“……”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凌老夫人全然无用。
不管讲什么,凌老夫人就坚持一个想法,赤玧侯救过顾振辉的命,锦城城主之女救了她的命,她是赤玧侯的老母亲,顾大郎君娶锦城城主之女就是顾家报赤玧侯府的恩,也是赤玧侯府报了锦城城主之女的恩。
既然讲道理对凌老夫人行不通,那就以毒攻毒。
顾鹿溪垂眸,她捏着浮雕万花玲珑杯把玩,漫不经心地说道:“凌老夫人的意思是,要以这门亲事了结赤玧侯府对顾府的恩情吗?”
凌老夫人眼珠微转,“这救命之恩哪是说了结便能了结的?锦城城主之女救了老妇的性命,老妇岂是那等忘恩负义、没心没肺之人?日后,赤玧侯府还是要与锦城城主府多多往来的。”
她这是鱼和熊掌想兼得。
顾鹿溪勾唇冷笑,“哦?那女子救老夫人一命,便不顾老夫人的颜面,她不仅想要强嫁入顾府,还厚着脸皮让赤玧侯府多多照顾锦城城主府。老夫人呀,您别怪本宫心生疑虑,她不似是见义勇为救您,倒像是有所图谋。”
凌老夫人刚要张嘴说话,顾鹿溪又说道:“忠肝义胆还是要论赤玧侯,他从不与顾府讨多余的恩情,本宫的父亲许是看在他如此美德,才不忍他的青云路子上有太多的绊脚石。”
指桑骂槐,顾鹿溪也会,而且这招她使得炉火纯青。
凌老夫人竖眉而怒,“贵妃娘娘这是何意?是想要过河拆桥?若非峰儿救顾公爷一命,顾公爷还能如今日这般吃好喝好睡好吗?”
顾鹿溪稀奇地看向凌老夫人,“哟,老夫人您听得懂呐,那您方才装糊涂是在拿本宫寻开心呢?”
她倏然发怒,扬手摔了玲珑杯,浮雕釉片四分五裂,“这挟恩求报也得有个尺寸,您瞧瞧您,身高五尺,却想要穿九尺长的衣裳,您不怕绊着脚,不怕赤玧侯绊着脚吗?”
萧盛霖一只大掌托着顾鹿溪的腰,一只大掌抚着她的孕肚,“贵妃莫要动怒,你要是动了胎气,赤玧侯对顾府的那点恩情,可不够他们保命的。”
凌老夫人心中一骇,她敢以恩情挟持顾府,是看准顾家知恩善报,可这位年轻的帝王却不是善茬。
一直都是贵妃娘娘与她说话,偶尔林雁语讲一两句,她还以为帝王不管此事了,才敢露出真面目。
失策了……
凌老夫人慈蔼地笑着,“皇上息怒,此事本应由老妇与镇国公夫人商议决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