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盛霖骤然停下脚步,回身望她,却见她脸上的痛苦很虚假。他抿直唇角,继续往外走去。
顾鹿溪看着周遭指望不上的奴才,她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等着看热闹啊!滚滚滚!都给本宫滚!!”
在她的暗示下,闻瑾速速带着宫殿里守在明处的奴才侍卫尽数退下。
顾鹿溪心知,这时候让谁到萧盛霖面前去拦他,都是死路一条。除了她。
“阿霖!你再不回来,我便要去追你了,只是不知小猪受不受得住。”顾鹿溪带着几分气虚威胁他。
萧盛霖渐渐慢下脚步,他怒视着顾鹿溪,仿佛她拦着他,不让他去杀仙雷国使臣就是不爱他的铁证。
顾鹿溪拎着裙摆,脚步轻盈地奔向他,踮脚在他唇上落一吻,“阿霖,我只是生气,才口不择言。我知道你待我的心意,你与我回去,好不好?”
“不好。”萧盛霖撇开目光,模样有些气鼓鼓的。“溪溪惯会哄我,哄好我就又生气了。”
他倒是把顾鹿溪的性子摸个一清二楚,以她的无理取闹,太能干出这种事了——先把他哄好,再与他生气,再哄好,再生气。
如此反复,她乐此不疲,萧盛霖却备受煎熬,他铁了心要治治她这令人抓心挠肺的顽皮性子。
顾鹿溪合掌捧着他的俊脸,轻声哄劝道:“我答应你,不再与你提此事,若是仙雷国使臣还敢妄想把九公主嫁给你,我第一个与他们翻脸,好不好?”
萧盛霖瞅她一眼,又撇开目光,在下颚抵着额头的对峙下,他迟疑地松口:“好,我且再信溪溪一回。”
顾鹿溪心里苦,她在萧盛霖心中已是失信人员,真是自食恶果啊恶果!“走,与我回去,你手上的伤再不上药包扎,只怕要严重了。”
她接过萧盛霖手中的长剑,心疼地捧着他的大掌,筷子尾那么大一个窟窿在他手背上,他拔剑、握剑都紧绷着手背,伤口被抻到,血流不止。
“都怪我,对你太狠了些。”顾鹿溪自责道。
萧盛霖却不甚在意,“溪溪吃醋,溪溪爱我。”
顾鹿溪察觉出他语气里微妙的高兴,眼眶一酸,她牵着他,埋头往寝殿走。两滴泪太重,直直地摔下来。
萧盛霖看到那一闪而过的水痕,他顿时惊慌了,“溪溪?我受伤与你无关,怪只怪那使臣着实可气!”
那么大一个窟窿,一定很疼,却还是急着安慰她。
顾鹿溪又心酸又自责,她哽咽道:“说到底,是我恃宠而骄,才敢这么对你,呜呜,都怪你对我太好了!”
“是吗?那我很荣幸。”萧盛霖用干净的大掌揉揉她的发顶,很柔软,就像是她的心肠。
顾鹿溪细致地为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她默然……
萧盛霖的手缠着白色纱布,一层层地裹着,和哆啦A梦的手一样地圆。
顾鹿溪挽尊道:“那么大一个伤口,包严实点,才能堵住血。”
“……”萧盛霖瞅瞅圆手,再瞅瞅顾鹿溪,他一挑眉,“可是,包得太紧,手已经有些麻了。”
顾鹿溪为他拆开纱布,不停地问着轻重,时隔一刻,才重新包扎好。
经此一事,顾鹿溪对萧盛霖更好了,给他端茶端药递糕点,萧盛霖的地位也在无形中上升。
哦,只是短暂的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