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骨子里流淌着曾老将军的血，他有朝一日若是有出息了，那也是他自己的功劳。本宫嘛，伯乐而已。”顾鹿溪讲完，捧起花茶润润唇喉。

闻瑾又续一盏花茶，“千里马难遇伯乐，是伯乐之幸，也是千里马之福。”

云苓不甘落于闻瑾之后，“对呀，说到底，还是娘娘慧眼识珠！”

顾鹿溪含笑看着她们，“本宫五年前做了件很对的事情，便是将你们带进宫里，否则此刻能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本宫对闻瑾有一事十分愧疚，你与我进宫时已经是婚嫁的年纪，我拘着你五年之久，却仍是贪心想再留你一年。”

闻瑾含蓄地笑着，几番纠结，她颊畔攀升浅浅红晕，“奴婢能得娘娘如此爱重，已经是三生有幸，正是因为奴婢跟着娘娘进宫，奴婢才遇到心仪之人。纵然如此，奴婢也仍想再伺候娘娘几年。”

提起这事，顾鹿溪和云苓的眼睛都亮亮的，十分期待。

云苓问道：“闻瑾姐姐，那人究竟是谁呀？”

闻瑾却羞涩抿唇，不肯泄露。

眼尾黒粒闪过顾鹿溪的脑海，她忽然便想起某个细节，今早在明镜殿，闻瑾站在她身侧悄然望向孙刻翡的那一眼，她好似知晓了了不得的事情。

“云苓，你可别催促闻瑾了，你自个儿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有心仪的人，你可一定要说出来。”

云苓心性纯善，又久居宫中，没机会接触外男，提及此事她脑袋里一片雾茫茫，却也害羞地红了脸，“娘娘，云苓在您身边多待几年不好吗？”

顾鹿溪调侃完闻瑾，继续调侃云苓，“好是好，就怕你这小丫头有了中意的人，便一脚踹开本宫了。不过这也没事，本宫一定为你备好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云苓羞地杏眸含水，她娇俏地跺了跺脚，“奴婢不与娘娘说了！”

她埋着脑袋，匆匆离去。

顾鹿溪又把目光落回闻瑾身上，闻瑾率先开口道：“娘娘，奴婢要去御膳房盯着膳食了。”

“好，去吧。”顾鹿溪憋回打趣的话，这回从闻瑾嘴里撬不出她的中意之人，那就下回继续撬。而且她心中已有猜测，下回试探一番便知猜测的是对是错。

午时，顾鹿溪与萧盛霖一同在膳殿用过午膳，于九霄宫廊下漫步消食，时隔两刻，云苓端着汤药与熬药的药童一起前来，药童远远地便跪拜行礼，被免礼后便站在一侧捧书提笔记录。

云苓上前，顾鹿溪接过药碗，药童舔笔疾书，录完速速离去。

皇帝喝的药那都是要记录在册的，是谁检查的药材，是谁熬的药，是谁端的药，端药途中经遇了谁，说过几句话，都要细致入微、无微不至地记录。

萧盛霖看到那黑漆漆的汤药，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

顾鹿溪黛眉攒聚，墨瞳恍惚，“阿霖，你退开的两步是认真的吗？”

好一副被伤害的可怜模样。